沈屿晗来到这个世界十天还不到,只待过两个地方,一个是不到一个小时的医院,一个是他跟单颀桓结婚前住的别墅,由于全天侯被保镖盯着,他连迈出门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跟外边的人接触。
交流最多的是对他一直没有好脸色的娇姐,现在,也不用再跟对方打交道了。
司机把单颀桓和沈屿晗送回了单颀桓的住处。
他们今晚本应回单宅住的,早上应该给两老敬茶,但单颀桓的生母信了佛,常伴青灯,单天风和她早在多年前就已经闹掰,也就省了第二天敬茶的事。
这个决定无论是对单颀桓还是对沈屿晗来说都是好事,前者觉得省事,后者压根儿不知道。
回程的路上单颀桓坐在沈屿晗旁边休息,直到下车才睁眼,他双目清明,半点不像刚刚闭眼休息的人是他。
单颀桓知道沈屿晗之前把长辈给他留下来的资产全败光,又跟富家千金争风吃醋,本应觉得自己应该十分厌恶他,但他看到沈屿晗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十分乖巧,挑不出半点毛病,竟然生不出反感。
沈屿晗随着单颀桓下车,司机将他们送到后就把车开走了。
他抬头打量日后自己的落脚之地。
门前有个小庭院,种了些花花草草,有个透明的玻璃房,天色渐晚,太阳已落山,看不大清晰里面有什么,和他之前住的地方也不大一样。
他们走进庭院后,两旁的灯自动亮了起来,不需要下人打着灯走夜路,沈屿晗再一次感受到现代人的智慧。
在之前的别墅里住了几天,沈屿晗能做到现代产品的惊讶到达了收放自如的地步,即便心底又有更深一层的认识,也不会表露出来。
走在前头的单颀桓并没有发现沈屿晗眼里闪过的惊奇。
跟着进屋,单颀桓换鞋子,沈屿晗也跟着换,他有样学样。
在他们进来时,客厅的灯是亮着的,这屋里有人?
沈屿晗警惕起来,单颀桓的家里还有别人?
这时候从厨房方向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她出来问单颀桓什么时候用餐。
单颀桓点了点头,给沈屿晗介绍:“这是王阿姨,平日负责家里的三餐。”
知道自己误会了,沈屿晗刚刚冒出来的警惕之心悄悄缩了回去,跟王阿姨见过面后,明白了她其实是请回来做饭的阿姨。
单颀桓说:“先吃饭吧。”
王阿姨听了就回厨房。
“我想洗个手。”沈屿晗努力用现代的语气说话,他不敢多说,怕暴露自己的来历,也怕被道士给收走。
单颀桓给沈屿晗指明洗手间方向,他顺利洗完手回来。
几分钟后,两人对坐在光洁明亮的大理石餐桌前。
沈屿晗早就饿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胃里空空如也,看到四菜一汤,双眼都在发亮。
坐在他对面的单颀桓看着沈屿晗一点点将碗里的汤喝完,不疾不徐,也没发出稀里咕噜的喝汤声,他虽然败家,但家教还是有的。
用过晚餐后,王阿姨收拾好就走了,明天早上再过来。
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比之前更安静。
单颀桓带沈屿晗去了卧室,他的行李之前就被娇姐给打包送了过来,现在就放在楼上。
房间明亮宽敞,落地窗上还贴着双喜字,有点点奇怪,大约是违和感。
沈屿晗这才想起来好像没有闹洞房:“不用闹洞房?”
他的好友曾经跟他聊过闹洞房的事,就在揭盖头的时候会不会看到一新郎的长相跟自己想象不一样。
他好友说以后一定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嫁,至少长得合他的眼缘。
那时候的沈屿晗好像什么也没说,因为他左右不了自己的婚姻。
单颀桓并没有随着沈屿晗进房,而是站在门口,说道:“你觉得以我们这种情况闹得了洞房?”
沈屿晗:“那你之前还说有。”
单颀桓说:“骗你的,没想到你信了。”
被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屿晗脸微烫,心跳都乱了下,他丈夫笑起来太英俊了,比他见过的所有男性都英俊。
听说现代的男女结婚都是两情相悦下才会结为夫妻,而他们属于特例,闹洞房需要的是一个气氛,而他们之间还横着一个“单颀云”,确实闹不上。
单颀桓似乎听到沈屿晗语气里带着失落,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不想继续与他过多纠缠。
“有什么事再找我吧。”单颀桓看了下时间,“我在二楼书房,你先去梳洗吧。”
沈屿晗看了下床头柜上的西洋闹钟,时间还早,估计单颀桓还有事要处理,便以为他是给自己梳洗的时间,然后再一起歇息。
他其实有些紧张,他其实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出嫁前,嬷嬷告诉过他洞房之夜会做些什么事,以及该如何取悦丈夫,他当时听完就羞红了脸,只是故作镇定而已。
现在想着自己也得经历这些,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幸好单颀桓没有急着做这种事,他感到自由了许多,可以利用梳洗的时间做一下心理准备。
于他而言,他是需要履行新婚妻子的义务的。
单颀桓转身去了二楼,他确实有事要处理,但他并不知道沈屿晗在他离开后捂了捂微微发烫的脸,没看到他脸上泛起的淡粉色。
三夫人派人打包送过来的箱子都是沈屿晗的私人物品,多是一些证件和衣服。
“沈屿晗”给沈屿晗留下的只有身体,房子车子金钱一概没有,包括亲朋好友,今日参加婚礼的沈家代表还不知是沈家的哪门子亲戚,也不知道单家人从哪儿找来的,对方也没跟沈屿晗搭话,他也就权当不知,连自己都顾不好,维系亲戚关系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沈屿晗将为数不多的衣物收拾进衣柜,又将证件放在抽屉里,然后才拿起睡衣去洗澡,好在浴室使用的物品都大同小异,他也没有什么不适应。
洗漱出来,沈屿晗顺便把头发吹干了,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床头柜上西洋闹钟显示十点左右,他看了看紧闭着的门,单颀桓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