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就知道,再说,事关我的夫人,怎能不派人去查?虽然你夫君现在不是羽林将军了,可是你当我这么多年的势力完全派不上用场吗?”他笑得漫不经心,如墨长眉飞入俊美鬓角!
唐诗不语,想起睿王子说的话,他皇爷爷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的急切和担忧,当时舍弃女儿是希望能侥幸保住一条命,生死离别之际,谁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他不知道当年无奈之下舍弃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说不定还可以糊弄糊弄自己,安慰自己,描绘一幅假象,女儿被一户殷实人家收养,嫁得如意郎君,公婆贤良,夫君宠爱,儿女承欢膝下,就算这辈子都无法见到,不过女儿在某一个地方,安稳幸福的生活着,这样又有什么不好?
想到此,唐诗明澈的眸瞳里折射出淡淡惆怅,“乾国皇帝找了这么多年,都一无所获,几十年了,换了别人早就放弃了,他却一直没有放弃,可见在他心中,认定自己的公主一定还活着,若是告诉他,公主找到了,但是已经香消玉殒了,岂不是太残忍?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在虚幻的影像中继续宽慰自己!”皇帝也是人,唐诗能想象出来,一个老人的期待与失落!
夏侯砚淡笑着伸出手,轻抚唐诗的脸颊,柔声道;“那位公主虽然去世了,可是她有了女儿,她的生命得到了延续,这对一个寻找一直失散多年女儿的父亲来说,不是另外一种安慰吗?”
唐诗无言反对,蜷缩在他怀里,半晌才道:“你就这么认定娘就是睿王子口中的雯公主?睿王子的话也未必可信,这只是他一面之词!”
他哑然失笑,“你这个怀疑论者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过你说得对,一个异国王子的话自然不足以全信,可是在他告诉你之前,这件事,我已经派人查过了,他的确所言非虚!”
原来他早就知道,唐诗眼中的温柔瞬时褪去,恼怒地看着他,“你都知道了,为什么瞒着我?”
他无视唐诗凶狠的眼神,一边将她抱得更紧,一边气死人不偿命,“都要做娘的人了,不能这样动不动就生气,你要给我们的孩子做个宠辱不惊的表率!”
唐诗哭笑不得,灵机一动,忽然狠狠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直到如愿听到他吃痛的叫声,才满意地放开了手,捉狭道:“看你还敢不敢惹我?”
他无奈摇头,含笑道:“古人诚不我欺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话音未落,再一次看到了唐诗凶悍的眼神,他只得举手投降,“夫人切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为夫失言,任凭夫人处置!”
谁能想到高贵优雅,深沉内敛的少将军还有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唐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可是说过,不管我是谁,都是你的夫人,是不是雯公主的女儿又有什么要紧?再说,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放在一起,战乱时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时隔这么多年,仅仅凭借一块玉佩就肯定是不是当年的公主,未免也太草率了,还有,当时乾国内乱,祸及无数人,遭殃的又岂只有雯公主?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娘虽然是外公当年捡回来的,可未必就刚好是这位雯公主!”
夏侯砚轻轻解开唐诗的衣襟,温柔笑道,“这有何难?是与不是,一查便知!”
“怎么查?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看着唐诗迷茫之色,淡淡笑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是不是因为你要当娘了,所以都变笨了,这么说来,我儿子以后一定很聪明!”
唐诗嗔怒拍掉他的手,“还不说!”
他无奈一笑,“据谢夫人所说,当年是谢老爷是捡到一个女婴之后,派人送回府中,尽管这件事过去多年,当时的人大多不在人世,不过只要用心,总能找到当时的见证者!”
唐诗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
他看着唐诗,眼神狡黠,“所以我说你变笨了!”
看到他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眸瞳中写满捉弄之意,唐诗不甘示弱,正欲动手教训他,却被他眼明手快压到身下,这样飞快的动作,还能准确无误地避开她腹间,很快,唐诗的身子就柔软了下来,两人在灵魂与灵魂的深处撩拨,带出段段颤动的弦音……
次日,唐诗来到谢府,谢夫人看着唐诗生龙活虎的模样,笑叹道:“怎么一点都不像怀孕三个多月的人,还这样没轻没重?”
唐诗吐吐舌头一笑,“舅母,我真的没事,不用每天躺在床上,太医也说我要多走动走动,表嫂呢?”
“伊湄正在房中休息,明正陪着她!”谢夫人眉目含笑,明正成婚好几年了,也应该有孙子了!
唐诗颔首称是,本想去看看表嫂的,不过难得明正哥哥回府,她就不必去打扰了。
她和谢夫人闲聊了一会,谢夫人也知道夏侯少将军的事,本想安慰,不过看到阿诗没有半分不高兴,宽慰的话语也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