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砚淡淡含笑,“君臣之间就是如此,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也许皇上把夏侯府当成南清易家一样防备!”
唐诗不满道:“在皇上眼中,所有朝臣都是可疑之人,都在觊觎他的皇位,这天下并不太平,若是战事再起,南清国兵强马壮,更不要说我爷爷的乾国,全民皆兵,真打起来,宸安候这样的三军统帅,如何服众?怕是要让人打到家门口来了吧,这样他的江山也未必坐得稳,身为君王,天下未定,目光怎能如此短浅?”
他看着唐诗恼怒的脸,忍俊不禁,“要是你身为男子,看来这乾国皇帝的位子怕是要传给你了,以后必定会将乾国发扬光大,更上一层楼!”
唐诗笑出声,“我们现在在爷爷这边,过些平安的日子也好!”话虽如此,她却知道,这些话只能用来安慰自己,要他这样的雄鹰蛰伏起来到底有多难?
他唇角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有些不忍,良久缓缓道:“易子墨来到乾国,想必和康亲王爷要动手了有关系!”
果然,第二天唐诗去宫里找爷爷的时候,爷爷并未隐瞒她,而是如实相告,易子墨此次作为南清特使出使大夏国,名为商量两国贸易通商的事情,实则是想趁大夏即将内乱无暇他故之时,和乾国联合起来攻打大夏国,乘机扩张两国领土,攻夺城池!
唐诗听得目瞪口呆,政治果然是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除去一些小国,如今天下最强大的三个国家,一个是乾国,一个是大夏国,一个是南清国。
易子墨和康亲王爷原本是盟友,现在易家居然想趁大夏即将内乱的时候,乘机捞一把,但是又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假借出使之名暗中联络乾国,两国联军,攻打大夏国!御书房。
唐诗看着皇帝阴晴不定的脸色,试探道:“爷爷,你真要答应易子墨的提议,两国联军去攻打大夏国?”
皇帝不置可否,看着唐诗脸上的忧切,慈爱道:“阿诗,你刚刚从月子里出来,要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不要去想这些事,这些都是大男人们的事,赶快回去!”
唐诗却不肯离开,皇帝无奈道:“你在大夏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苍天开眼,你回来了,这些国事你就不要关心了,还担心那些大夏人干什么?”
唐诗坚持道:“爷爷,我毕竟是在大夏长大的,也有很多亲人在那里,再说,阿砚的族人都在大夏,我是夏侯府的少夫人,怎么能看着而不管?”
皇帝站起身,双手按在唐诗肩上,声音缓了下来,安慰道:“阿诗,爷爷不仅是你爷爷,还是一国之君,爷爷戎马一生,开疆拓土,励精图治,乾国才有今天威震四方的盛势,如今这样对乾国大有好处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唐诗听爷爷这样说,就知道他一定是动心了,爷爷现在在思考的不是原则性问题,而是技术性问题,也就是说不是讨论要不要出兵的问题,而是怎样出兵的问题,爷爷疼爱她是家事,攻打大夏国是国事,自然不能混为一团。
皇帝见唐诗一脸黯然之色,宽慰道:“你放心,你在大夏国的那些亲人,朕也感激他们养大了阿雯,爷爷向你保证,绝不会动他们,他们一定会安然无恙,况且夏侯父子现在已经不带兵了,要出征也轮不到他们,他们又岂会有危险?”
唐诗知道爷爷只怕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了,沉吟片刻,“爷爷,打起仗来,生灵涂炭,刀剑无眼,谁又能保证谁的安全?”
“阿诗!”皇帝加重了声音,这要是别人,早就被拉出去砍了,可是阿诗,是他的掌上明珠,只能来软的,不能来硬的,“你还不相信爷爷?”
唐诗坐到爷爷旁边的椅子上,目光沉静,“我还是认为不可!”
“为什么?”皇帝来了兴趣。
唐诗道:“大夏国和南清国如今都面临江山易主,可是两国情形不一样,康亲王爷本身就是大夏皇族,而易家是南清国外戚,异姓王想要夺位,难度可比康亲王爷大多了,我想南清此举必定是想通过对外战争转移国内矛盾,继续削弱反对易家称帝的声音,爷爷可要看清楚易子墨的狼子野心!”
“还有,就算康亲王爷想动手,也仅仅局限于京师宫廷之地,京师之外变化不会太大,我看边境也不会有大的变乱,一切如常,所以我想并不是入侵大夏的最好时机,还请爷爷三思!”
皇帝沉吟不语,赞赏地看着唐诗,丫头说的确实有道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内侍忽高声禀报道:“皇上,驸马爷求见!”
皇帝颔首示意,“宣!”
唐诗不知道阿砚此次进宫,是不是想要向爷爷借兵,回国阻止康亲王爷的政变,若是自己也在的话,怕他难以开口,在阿砚进来的时候,唐诗就向爷爷告退,轻声对夏侯砚道:“我在外面等你!”
夏侯砚轻轻点头,对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