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沉思片刻,“回少夫人的话,根据本案的案情,若是依下官来判,脊仗二十,刺配充军十年!”钟大人也觉得唐一鸣判得过重,明显超出了合理的范围,这句话又似狠狠一巴掌打在唐一鸣的脸上,唐一鸣眸光凌冽,紧紧盯着唐诗,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质疑他的审判结果,他的威严何在?
唐诗轻轻点头,话锋忽然一转,“如果证明阮名扬是被人冤枉的,此案另有别情呢?”
此言一出,香兰的身子立即抖了一下,竭力保持着原告的痛苦,“妾身没有冤枉阮名扬,妾身是受害者,差点就被他那个了…”
钟大人没有理会香兰,看向唐诗,如数家珍,“如果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阮名扬是被人冤枉的,按律阮名扬无罪释放,冤枉陷害他人之人,罪加一等,杖责一百,流放沙洲岛!”
香兰并不知道沙洲岛是什么地方,唐一鸣却是知道的,沙洲岛是大夏国最恐怖的流放之地,流放到那里的犯人在岛户人家里面做工,受尽虐待,饥寒交迫,要么被迫害致死,要么饿死,要么投海自尽,寻求一个解脱,总之一句话,死路一条,而且在死前还会受尽虐待!
唐诗淡淡一笑,“多谢钟大人!”
钟大人心里明白了几分,看来这夏侯少夫人是铁定要为这个阮名扬出头了,只是,夏侯少夫人是如何从这件被撕烂的衣服上看出破绽的呢?难道事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香兰勾引阮名扬不成,恼羞成怒,反咬一口?
钟大人毕竟见多识广,深知一切皆有可能,香兰还这样年轻,看起来和唐一鸣的女儿夏侯少夫人年纪差不多大,而唐一鸣却已经显了老态,这样年龄差距很大的老夫少妻,欲求不满的少妻转而勾引年轻气盛的阮名扬,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这少妻选错了人,阮名扬不肯。
唐诗冷冷走到香兰面前,一字一顿道:“你在说谎!”
香兰一惊,看着唐诗那双明明清明澄澈却似一口古井幽深的眼睛,争辩道:“少夫人何出此言?妾身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情愿天打雷劈!”
唐诗冷笑道:“本夫人马上就可以证明你在说谎,你就等着天打雷劈吧!”
唐诗命云姨将衣服送到钟大人面前,“钟大人你看,这种布料,丝绸混合棉麻,而且,衣服还很新,并没有经过多次水洗,一般人怎么可能用手撕得烂?”
这下,连唐一鸣也神色一凛,不会吧?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件衣服!
钟大人恍然大悟,为了保险起见,他立即命两个衙役去找来一件同样布料同样成色的衣服,两人同时用力,左右撕扯,却怎么也撕不开!
这一幕,让香兰的脸瞬间成了灰白色,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细节,这件衣服是她自己拿剪刀戳烂的,为了给阮名扬定罪留下佐证的,真是失算!
唐诗看着衣服虽然撕烂,可是细看,那上面仍有半截半截齐整的缺口,冷冷丢到她面前,“这是你自己剪得吧?”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穿透了过来,香兰脸白如纸,兀自狡辩道:“不是的,不是的,妾身没有,这件衣服是阮名扬撕的,人证物证俱在…”
钟大人怒道:“胡说!本官命两个壮年衙役都撕不开,区区一个阮名扬怎么可能将一件衣服撕成这样,你分明是在说谎!”
香兰顿时语塞,她生平哪见过这种场面啊?吓得身子都开始哆嗦起来!
钟大人目光如炬,看向香兰,“说,这是怎么回事?”
唐一鸣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也急忙过来仔细查看这件衣服,也发现了看似凌乱的衣服上面,依稀有齐整的缺口,不像是被撕烂的,倒更像是被剪开的!
香兰低下头去,哭得更大声了,声声控诉,“少夫人也是女人,难道不知一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情的羞辱?少夫人不但不为妾身做主,反而诬赖妾身,那天的事情,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难道她们都在说谎?”
唐诗冷冷看着香兰,若不是嫌唐一鸣年老体衰,官职低微,这香兰岂不是又一个韩映之?淡淡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撕烂这种料子的衣服,一般人徒手根本做不到,就算勉强有人做到,也得非常非常用力才行,当时你穿着这件衣服,拼命挣扎,你的肌肤这么娇嫩,所以阮名扬在撕扯的时候,一定在你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勒痕,现在时间也没过几天,相信你身上还有於痕吧!”
香兰狡辩道:“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妾身身上早就没有了,怎么会有痕迹?”
钟大人及时出声了,“这个好办,本官立即让仵作前来一验,就算於痕消失,仵作也能查验得出来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香兰心下慌乱,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看向安梦瑶和吴妙晴,“安姐姐,吴姐姐,你们都可以为我作证,那日分明是阮名扬想要强占妾身,你们都看见了!”
安梦瑶和吴妙晴本身就对香兰这个小狐媚子没什么好感,此时更是幸灾乐祸,安梦瑶不紧不慢道:“大人,我可是只看见进门的一幕,进门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胡说!”
钟大人看着香兰的慌乱,已经彻底明白了,“来人,传仵作,给香兰验身!”
香兰身上哪有啊?吓得魂飞魄散,忙站起身来,拼命后退,“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