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片惊喜欢欣中,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端淑太妃,靖江王爷步履匆匆而来!
端淑太妃看到夏侯砚,一向雍容淡然的脸此刻也难掩激动,“哀家一接到姐姐的消息,就赶来了,真是太好了,阿砚,你终于回来了!”
“多谢姨娘关心!”
靖江王爷两步上前,先是不敢置信,继而迸发出喜悦的光芒,一字一顿道:“阿砚!”
夏侯少将军的归来引起了比当时阵亡更大的轰动,夏侯夫人一面去寺庙还愿,一面在府中大宴宾客,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春日的午后,和风习习,夏侯砚慵懒地躺在杏花树下,眼睛上盖着一本书,惬意闭目,四周鸟语花香,浅草泛绿,还有醉人的琴声,悠扬悦耳,如鸣佩环,湘灵清韵,轩后遗音。
一切舒适得令人昏昏欲睡,忽然,盖在眼睛的书被人拿开,光线一亮,看到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他唇角勾起,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真有绕梁三日连绵不绝之感,我陶醉得都到忘了琴声已经停了,有夫人的感觉真好!”
唐诗莞尔,在他身边躺下,自然地钻到了他怀里,“你回来之后,府里每天都是贵客盈门,娘更是高兴,每天都举办宴会,现在府里可没以前那么清净了!”
夏侯砚微微一笑,道:“这些人把我当成稀奇动物,每天都要来参观,寻求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之法!”
唐诗忍俊不禁,“第一高门的少主可不是谁都可以见到的,如果真有的话,我也想知道呢!”
夏侯少夫人诞下嫡长孙,现在少将军又死而复生,夏侯府上下是一片欢腾,很快就又将迎来嫁女之喜,本来是被人同情的夏侯府,如今忽然三喜临门,因为少将军的归来,所有灰暗的颜色都变成了明媚之光!
靖江王行苑。
端淑太妃带着一众宫人侍卫而来,没见到景焕出来,道:“王爷在哪里?”
“回太妃娘娘,王爷在后院凉亭!”一名侍卫恭声道。
端淑太妃心下了然,去了后院,远远地看着景焕站在寂寥春雨中,接过刘嬷嬷送过来的伞,挡住了景焕头上的雨丝,心疼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淋雨?”
景焕见是母妃,微微笑了一下,“母妃怎么会来?”
“听说你这几天感染了风寒,岂能不来看你?感染风寒了怎么还在这里淋雨?”端淑太妃不悦道。
景焕点点头,到了一处避雨的凉亭,看到景焕眼中的失落之色,端淑太妃对他的心思岂能不明白?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怕是要一江春水付诸东流了。
端淑太妃的声音温婉,在雨夜格外温柔,“景焕,你的心思母妃明白,可阿砚已经回来了,你也就收了这些吧!”
景焕手心一凉,半晌才道:“阿砚是我兄弟,他回来了,我当然高兴,可是…”
“可是这样一来,你和唐诗就没可能了,是吗?”端淑太妃接了上去。
景焕默然不语,端淑太妃叹息道:“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就算阿砚没回来,唐诗也不会答应你!”
初春的夜,有些寒凉,面对母妃关切担忧的眼神,景焕的声音低沉,“我知道她不爱我,可如果她不嫁给我,就要被迫回乾国去,我相信她会留在大夏,会这样做的,现在阿砚回来,我不知道是应该替她高兴,还是应该替自己惋惜?”
端淑太妃看着寂静夜空,还有淅淅沥沥的小雨,答非所问,“大宛名马,天下良驹,价值连城,我们大夏国一共就两匹,宫里留了一匹,你知道为什么母妃没有把另外一匹赐给你,而是赐给了阿砚?”
“我知道,母妃向来有识人之明,御风这样的名马,需配良将,若是落在把骑射当成是玩乐之道的人手中,那才是埋没了!”
端淑太妃轻轻颔首,“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良马虽好,可不是人人都能驾驭得了的,御风当初被送到马场的时候,体型俊美,彪悍异常,可以日行千里,疾驰如风,多少王孙公子想据为己有,一个个都跃跃欲试,可每一个都被摔得鼻青脸肿,从此心生惧意,唯有阿砚以卓绝的骑术驯服了它,良马有灵性,你说哀家不赐给阿砚,应该赐给谁呢?”
景焕若有所悟,端淑太妃又道:“有些东西,需要缘分,就像阿砚和御风,当时大家都以为阿砚阵亡了,这么好的坐骑不能继续驰骋沙场,实在可惜了,可问题是,没有人能再驾驭御风,不是说没有功臣良将,也不是说没有骑术过人之人,而是……御风只认阿砚这一个主人,它无法和别的将士之间达到这种人马合一的默契,你明白吗?景焕,留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在你身边,你以为这真是对你,对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