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阿砚,夏侯夫人的脸色变了变,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康亲王爷见状淡淡笑道:“夏侯砚虽说不怎么孝顺,也不怎么听你的话,不过我就不信,他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亲死于敌军之手而无动于衷?”
夏侯夫人怒道:“你好卑鄙!”
“卑鄙?”康亲王爷冷笑一声,“成王败寇而已,我卑鄙,你们夏侯府就不卑鄙吗?不过是一路货色而已,我想夺位,景焕也想夺位,没有你们夏侯府的支持,景焕何以有今天?这又有什么本质的本别?看重结果就好,何必在意什么过程?”
“你有本事,就上阵和我丈夫儿子真刀真枪的比试一番,背后玩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
“夫人此言差矣,比刀剑那是莽夫所为,真正的英雄都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殚精竭虑把夫人请过来,不战而屈人之兵,你能说我不是英雄?”
夏侯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银牙紧咬,不再说话,忽然一阵风过,康亲王爷已经从她头上取下了一只光芒四射的金步摇,还有她手上的宫镯,怒道:“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通知你的宝贝儿子,他的母亲被我请过来了,想要夫人平安无事的话,就拿出点诚意来!”康亲王爷丝毫不理会夏侯夫人的恨意,笑得一脸邪魅,“来人,把这些东西给夏侯砚送过去,看他能不能认出他亲爱母亲的贴身之物!”
“少将军,叛军派人送过来一个盒子,说要你亲自打开!”
夏侯砚正站在行军地图前面和几位将士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沉声道:“送进来!”
一个古香古色的盒子很快就被送了进来,夏侯砚脸色一变,纳兰宏逸道:“小心!”
众将皆是奇怪,叛军又在搞什么鬼,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夏侯砚用剑挑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只漂亮炫目的金步摇,还有一对晶莹剔透的名贵宫镯,俊美无铸的脸上染上一丝盛怒!
纳兰宏逸惊道:“这莫不是…夫人的?”
众将面面相觑,徐将军率先道:“少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不是在京城吗,她的东西怎么会在叛军手中?”
夏侯砚皱眉,轻轻取出熟悉的金步摇和宫镯,淡淡道:“昨天我收到靖江王爷的密函,我娘早在数日前就失踪了,一直下落不明,他怀疑是被叛军掳走了,今日看来,果然属实!”
此言一出,众将群情激奋,居然抓了夫人来要挟他们这些前线将士?
在渭水河畔,两军激烈交战,夏侯元帅坐镇后方,少将军带兵做先锋,一鼓作气,大大地打击了叛军的威风,可此时竟然出了这种事?
徐将军怒道:“这些可恨的贼子,战场上打不过,居然想了这个办法,掳了夫人,末将这就带人闯入叛军老巢,把夫人救出来!”
“站住!”夏侯砚出声制止!
纳兰宏逸见势不妙,忙道:“徐将军,不可轻举妄动,他们把夫人的贴身之物送来,就是为了警告我们,要是一时冲动,会坏了大事,若是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我们死了事小,可是夫人就有性命之虞,再说,你知道夫人被关押在哪里吗?”
徐将军一怔,踏出去的脚步忿忿不平地收了回来,一时群情激奋,一人道:“这件事元帅是否知情?”
夏侯砚道:“我已经将靖江王爷的密函送到了元帅那里!”
帐内哗然,有不少人请战要去营救夫人,可是每一个计划都被否定了,敌情不明,要保证夏侯夫人的安全,和不影响作战计划,这似乎是一对天生的矛盾!
夏侯砚握着娘的金步摇,发现盒子下面还藏有一封信,缓缓打开,上面只有几句话,“夏侯砚,想要你娘安然无恙,三天之内,退军三十里,否则我不再保证你娘的安全,你等着给她收尸吧!”
夏侯砚将信递给众将,快速传阅完毕,徐将军第一个开口,“昨日我们收到密报,乾国恐有动向,这边若不是速战速决,后果不堪设想,退军三十里,数日来的战果就毁于一旦了,万不可答应他们的条件!”
一名将士不认同道:“话虽如此,可是能置夫人的安危于不顾吗?我们保家卫国是为的什么?到头来却连夫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意义?”
众将争来争去,也没有个结果,最后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到夏侯砚身上去,他神色沉沉,看不出喜怒,却有隐隐迫人杀气,握剑的关节处已经开始泛白,缓缓吐出两个字,“撤军!”
众将军立时哗然,神情激昂,徐将军惊道:“少将军…”
夏侯砚眉峰如刀,“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