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纳兰宏逸掷地有声,“而且……家父也得到了康亲王爷的各种提携!”
夏侯砚似笑非笑,“难道你母亲就只教你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也要誓死效忠,没教会你别的?康亲王爷是什么人,别告诉我你一无所知,这些与你生死与共的将士们是什么人,别告诉我你一无所知,兄弟相携的情谊终究抵不过一件陈年往事,他们这么信任你,你却在背后这样出卖他们,也包括我,你昨晚查出来的所谓关押夫人的地方早已经布满了陷阱和弓弩手,只要我们一进去,就会被射成刺猬吧?”
纳兰宏逸不敢直视少将军的眼神,避开了目光,漠然道:“如今我无话可说,任凭少将军发落!”
夏侯砚利剑一挥,锋利的剑刃立即刺破了纳兰宏逸的颈脖,殷红的血瞬间流了出来,却感受不到痛,嘴角反而带着一种淡淡笑意!
夏侯砚忽然停止了动作,声音寒凉,“罪孽不能因为有原因就可以被赦免,这些年你出卖了不少军中绝密,不过念在你也为大夏杀了不少敌人的份上,你的功过是非,我不想再追究!”
纳兰宏逸蓦然抬起头,看着少将军冰冷的眼神,惊道:“少将军你…?”
“给我滚,若是下一次再让我看到你,就是你殒命之时!”夏侯砚转过身去,不再多看他一眼!
纳兰宏逸苦笑,对着夏侯砚的背影重重一拜,“宏逸不但辜负了康亲王爷,也辜负了少将军,更辜负了这么多的兄弟,根本无颜回到京城,少将军保重!”
徐将军看着纳兰宏逸的背影,摇头叹息,“这个年轻人,假以时日,必定也是个将星一般的人物,真是可惜了!”
夏侯砚静默半晌才道:“我对他真心相待,全心信任,康亲王爷逃窜之后,我给他机会,希望他迷途知返,过去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可到头来他是这样让我失望!”
徐将军道:“少将军无需难过,军中容不得情,是他自己没有把握,怪不得谁!”
夏侯砚唇角弯起,转移了话锋,“徐将军的伤势可有大碍?”
徐将军笑道:“区区五十军棍,我还挨得起,既揪出了内奸,又救出了夫人,比什么都值了!”
夏侯砚微笑,不过提到夫人,幽寒的眼中掠过一丝阴霾。
夏侯砚再次来看娘的时候,看着娘染了风霜的脸,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娘,父亲让我派人送你回去!”
夏侯夫人一怔,道:“此去京城千里之遥,他都不想见我一面吗?”
夏侯砚道:“前线战事紧张,军务繁多你也看到了,军情变幻莫测,我们每天都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父亲实在是无暇分身!”
夏侯夫人一怔,受了这么多的苦,这么多的惊吓,他却连一句慰问都没有,怅然一笑,“是我自作孽,我要是不轻易相信长宁,要是能多留个心,今日就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也不会因为我死了那么多人了,你们心里都在怪我对不对?”
换了以前,娘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示弱的话,不过此时,夏侯砚也只是淡淡道:“过去的事情真的那么重要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一直都放不下?为什么一直视阿诗为抢走你儿子的敌人?”
夏侯夫人面色喟然,“我……”
“这里危机频现,娘还是速速回京去照顾孩子们吧!”夏侯砚转身看着墙上的舆图,不再说话!
一提到孙子孙女,夏侯夫人的眼中有了一抹光亮,脚步颤了一下。
夏侯砚知道娘的担忧,“姨娘已经把孩子们接到宫中照顾,娘不必担心!”
夏侯夫人从阿砚的漠然中看出了他对自己的疏离,她一生刚强,从来没有在人面前示过半分软弱,可是此刻,却只有无尽的悲伤,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丈夫不想见,儿子不想说,本来可以好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可是如今这一切,满目苍凉,又怪得了谁?
寒风从门外吹进来,吹出心底的凉意,夏侯夫人心底一阵阵剧痛,繁芜而岑寂,无助而孤独!唐诗到达乾国境内的时候,果然发现沿途很多地方在厉兵秣马,照这种阵势来看,这是准备出兵的前奏。
龙崎很久没见到姐姐,神情兴奋,一路上说个不停,“皇爷爷听说你要来,可是高兴得好几天没睡着觉,千盼万盼总算盼到你了,他常说早知道如此就不把你嫁过去了,省得要见上一面比登天还难,他毕竟上了年纪,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见上几面?”
上官嘉泽失笑,早知乾国民风彪悍,今日才算是见识到了,这要是在大夏,敢在背后说皇帝“上了年纪,有生之年”之类的话怕是要冠以“大逆不道”的罪名,直接下狱,严重的还有性命之虞,还有少将军这种人才,在大夏可是顶尖的人物,可在乾国皇帝看来,依然各种不满意!
听到上官嘉泽低低的压抑笑声,唐诗莞尔一笑,问道:“爷爷最近身体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