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夫人一愣,瞪了儿子一眼,“你要是早和我说,我至于这样对她吗?”
“你一直认为她像那个……”夏侯砚看到倩然,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哥,那个什么啊?”夏侯倩然很有兴趣,追问道。
夏侯夫人脸色不善道:“都是以前的事情,不要再多说了,还是倩然的事要紧!”她如何能不明白儿子话中的含义?唐诗不是丁曼柔,不要混为一团!
夏侯倩然和夏侯砚对视一眼,双双笑了起来,夏侯夫人移开了目光,看着倩然道:“你这傻丫头,在外面受了那么多委屈,怎么也不和爹娘说?你让我们多担心啊!”
夏侯倩然撒娇道:“我是想着我自己能解决就最好了,爹娘已经很辛苦了,就不要劳烦你们了,最近我正好在府里冷静一段时间!”
夏侯夫人宽慰道:“你难得回来,先好好歇息一段日子,你哥哥说得对,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夏侯砚笑道:“娘,你要是再这样,会把倩然宠得无法无天,龙崎会吃不消了!”
夏侯夫人瞪着儿子,“我自己的女儿,我这个做娘的不宠,难道还要等着别人宠?”
夏侯倩然朝哥哥眨眨眼睛,夏侯砚会意,“娘,那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
夏侯夫人看着丰神俊朗的儿子离开的颀长背影,迟迟移不开目光,一直没有说话,倩然见状问道:“娘,你在想什么?”
夏侯夫人回过神来,嗓音沉沉,“你父亲以前和我说,要把儿媳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我还嗤笑,这怎么可能呢?这个儿媳,一肚子的心术不正,妄图攀高枝,我是横看不满意,竖看狐狸精,若不是今日无意中听到阿砚的话,我真不知道她在背后居然为阿砚做了这么多!”
“娘,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毕竟嫂嫂当时身份那么卑微,就算是旁人站在你的位置,也会像你这么想的!”夏侯倩然宽慰道。
“她对我也一直很尊敬,是我把她给推远了,她给我做的刺绣,我嫌俗气,给我送的礼物,我嫌粗陋,其实不是东西俗气,也不是礼物粗陋,是我一直不喜欢她,所以无论她做什么,在我眼里都是错的!”
夏侯倩然笑道:“其实娘应该相信哥哥,哥哥可是出了名的深沉聪明,绝对不是可以被一个居心叵测的狐狸精迷住的男人!”
夏侯夫人微笑颔首,拉着倩然的手,“倩然,你是娘唯一的女儿,如今看到你这样,娘真的很心疼,你要是实在过不下去,就回来,不用在乾国委屈自己,爹娘可以一直养着你,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这大夏国的王孙公子,你还是可以随便挑!”
夏侯倩然摇头道:“娘,哥哥说得对,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终日躲在爹娘羽翼之下的公主了,我是阿崎的王妃,总归要我自己去面对的,你放心吧,不用替我担心了!”
夏侯元帅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微微一怔,随即含笑道:“倩然,你真的长大了!”
夏侯夫人此时见了丈夫有些尴尬,神色有些不自然,埋怨道:“倩然都回来这么久了,你也不好好陪陪女儿,军务哪有那么忙?”
夏侯倩然见势不妙,忙笑道:“娘,父亲又不是头一天这么忙,现在不是来了吗?你就别怪父亲了!”
夏侯夫人一愣,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此时在女儿面前,强硬惯了的她始终放不下自己的身段,和丈夫对立这么多年,从不示弱,她一时无法软化自己的语气!
夏侯倩然忽然伸了个懒腰,懒懒道:“已经这么晚了,我累了,想休息了,不如你们先回去?”“婉心!”从倩然寝居出来,夏侯元帅忽然开口,声音依然沉稳低沉,富有磁性!
夏侯夫人眼眶一热,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这个亲切的称呼了,此时听起来,只觉如同天籁之音一样动听!
这些年,她和丈夫的关系一直时好时坏,丈夫只有在和她关系好转的时候才会称呼她的闺名,其他的时候,都是不冷不热地称她为“夫人”!
至今依然清晰地记得上一次丈夫唤她闺名,是在大家都以为阿砚阵亡的时候,中年丧子人生无常的悲痛让他们开始珍惜彼此,那段时间,夏侯夫人万分痛心,可也是在那个时候,丈夫对她前所未有的好,爱也罢,不爱也罢,两人都已经融入彼此的生命,都要携手一生!
后来唐诗诞下麟儿,这在极大的程度上缓解了他们的丧子之痛,上天虽然残忍,却总算对夏侯府不薄,还给阿砚留下一个遗腹子,夫妻两人在家族经历这样的剧变之后,摒弃了以前的敌对和疏离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