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我是不敢自己做主的,如今王妃怀着身子,这事情只得暂且压下来,等王爷回来处置。别让她们死了,好好的看着,告诉看守的人,若是关着的人死了,她们也跟着一道做个伴吧。”尤嬷嬷站起身来,眼睛看向远处,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森然的冷意。
雪莹看着,浑身的鸡皮疙瘩竟是一层层的涌上来。就连丘茂实都不敢说别的,一直点头应了,就听到尤嬷嬷又说道:“王妃那里是一定要知会一声,但是却不好让王妃孕中费神这些事体,这事儿我亲自去给王妃请罪。”
雪莹没挡着,王妃聪慧无双,定然会察觉院子里的不对,与其让王妃跟着胡乱猜疑,倒不如把实话讲了,只是那等下手的小人等着王爷回来问罪就是。以王爷的性子,岂会轻饶?
徽瑜第二日就听尤嬷嬷把事情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关于做下这种事情的人她到没细问,反正她现在的状况也不好自己审讯,先押着等姬亓玉回来处置就是。更何况温惜珍真的能有这样的胆子谋害自己?这后头有没有旁人插手谁也不敢说,尤嬷嬷这事儿办的妥帖。徽瑜最迫切关心的是,这掺杂到花土里的药物,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妨碍?
把程七舟叫进来细细问了,昨晚上程七舟被尤嬷嬷半夜拉来,后半夜都在验看这花土,此时王妃问起倒是说的头头是道,“那下手之人并不是要王妃落胎小产,而是透过这舒缓的药性毫无痕迹的让王妃出现精神充足之态,先期心神兴奋,后期自然就会疲软衰弱,待到王妃产期将至,若是药性太深能不能平安生产且不好说,便是能成功生下孩子,只怕这孩子也非健康之相。”
不要说徽瑜,尤嬷嬷都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腿软的都要立不住,好恶毒的手段。
震怒过后,徽瑜反而平静下来,看着程七舟问道:“程大夫,我现在的状况,你觉得对肚子里的孩子影响大不大?”细细算着自己话唠也有月余的时日了,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程七舟就道:“亏得此时发现了,并不算早,但是好歹还能医治。若是再晚上半月,可就不敢保证了。”说着叹口气,想出这法子的人当真是阴毒,若是那粗心大意的,只怕连孩子生了都不知道被算计了,还会以为自己生了个傻子出来。又或者一尸两命,不过是认为难产罢了,这样的手法无处可查,等到那时候再去查,花也好,盆也好,又哪里还会有一丝一毫的踪迹。
徽瑜这才真真切切的松口气,只要还能医治就好。她头两次太顺遂了,以至于大意松懈,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此时徽瑜也不想着这事儿是要自责还是要迁怒,反而是对尤嬷嬷说道:“你做的很好,把人看好了等王爷回来处置。”又转过头对着程七舟讲,“要劳烦你在府里住下,需要什么药材,只管跟尤嬷嬷讲就是。”
程七舟在看了那些花土之后,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王妃的身体重要,所以一早就让王府的小厮去家里取他换洗衣物,此时立刻说道:“是,我这就去斟酌一下开方子,药熬出来,属下还要做亲自尝过才好。”
听着程七舟这话,徽瑜不由一默,随后才说道:“尽力就好。”
程七舟就知道王妃误会了,连忙解释,“因为这样的药性我也是首次遇上,所以开了药方医者先尝并非是没有信心,王妃放心就是,因为发现得早,问题并不大,只是从今往后王妃却不可再费神了,需好好地养着。”
徽瑜心里岂能不担心,听着程七舟这话这才真的松口气,点头答应了,程七舟便退下开药方。徽瑜看着尤嬷嬷,想了想才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情嬷嬷虽有错处,但是能及时看出不妥也是有功,我心里都明白。”
尤嬷嬷真是汗颜了,若不是董二夫人咬定,她还未必察觉出有问题,她不是没有担当的人,立刻就承认了自己的错处,还道:“王妃跟前离不开人,老奴不敢求将功赎罪,只是无论如何也等王妃这胎平安生产,再处置与我,不管如何我再没有推辞的。”
徽瑜一笑,“嬷嬷起来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去忙吧。”
听着王妃淡淡的口气,尤嬷嬷也没再为自家求情,反而去安排外面的事情。温侍妾被看管起来,府里头肯定会有风浪,杨侧妃那边需要交代,那个一同来的吴侍妾不知道有没有问题,还需要暗中多多查看,这么多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敢懈怠,鞋打脚后跟的一一去忙活。
雪琪轻手轻脚的进来,低声在徽瑜跟前回禀,“大郡主已经送到了肃王府,说好了申时二刻去接。苗荣广昨晚后半夜就连夜出了城,应该是去给王爷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