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到头掉

故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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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这个听起来牛逼哄哄的造神组织, 就这样以非法传销、非法聚众集会、疑似传播邪-教等等罪名,被逮捕了大半。小部分流窜在逃的,看着警方公布的通缉公告, 惶惶不可终日。

没办法, 他们会的再多,都不敌国徽下的浩然正气。

这是他们斗不过的!

荆酒酒一行人返回京市的时候,警局刚好在归云门的技术支持下,和周大师丰富老道的经验提供下, 抓着了最后一个在逃的。于是热情相邀了荆酒酒他们前往。

庭一大师坐在警局里还有些局促, 一张老脸颇有几分羞答答的意味,小声问:“咱们还能拿个奖吗?”

那头警察出来,笑着说:“可不是呢吗?”

说着还和他们合照一张,放上了网。

那个逃跑的正被押解着打这儿路过,怔怔中望见了庭一,再是荆酒酒、白遇淮……他突然绷不住了,一个崩溃大哭起来。

荆酒酒闻声看了一眼:“……还蛮像流浪汉的。”

那人头发散乱, 脏得几乎打了绺儿,大冷天身上还套着短袖T恤。很显然, 信邪-教并不能让他获得财富和温暖,只能获得穷困潦倒。而他似乎也正是骤然想通了这一点,所以才更崩溃了。

“骗我……骗我……”

“成什么神……”

“我再也不信了!!!”

庭一见状:“……”

这就是令他忧心忡忡的组织成员。

“我好像闻到蛋糕的香气了。”荆酒酒突然一顿,说。

白遇淮也顿了下, 立刻出声说:“对面有一家蛋糕店,我去买。”

荆酒酒吸着气, 和白遇淮并肩就往外走。

庭一此时转头又看了一眼白遇淮的背影。

这就是令他更加忧心忡忡并伴随着惊惧的“大boss”。

大boss给荆酒酒买蛋糕去了。

庭一陡然拔腿跟上去:“哎, 小友等等我!小友不是五感迟钝么?哪怕锻造了神躯, 也不该恢复得这样快啊!”

荆酒酒脚步滞了滞, 扭头看向白遇淮,话却是对庭一说的:“大师知道相贺草吗?”

庭一阅无数典籍,却对这个名字陌生得很。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是、是……”

“成仙并没有什么意思,许多仙人驱浊气后,滋味、淫-欲全失。等到当一些时日的神仙,就又想尝世间的百味了。可又不能将浊气捡回来。便会服用此草,以复五感。”白遇淮不急不缓娓娓道来。

口吻与千年前的浊无骤然相重叠,一个字都不差,仿佛将当年对荆酒酒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庭一惊讶片刻,感叹道:“实在神奇!可这种东西……如今哪里还有?”

“自然是没有的呀,只有数千年前才有。”荆酒酒接口道。

庭一一下反应了过来:“原来……原来是从鉴往镜中带出来的?!是了,是了,白先生说过了,说你和他一样,能随意穿入那些黑点组成的时间线,能改变这条线上的历史,当然也能带走那个世界里的东西。”

庭一不由笑道:“倒也真是巧了!”

小友如今将白先生吃得死死的。

他倒也不必担心这位干出什么心狠手辣的事了,说起话来,当然也就轻快多了。

这会儿却轮到荆酒酒微微一怔:“不是巧……”

荆酒酒又看了看白遇淮。

浊无是很聪明的。

他为什么要将鉴往镜从地府拿走,放在自己的洞府之中呢?

白遇淮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淡淡道:“我知道你会从千年后来,你会需要相贺草,会想要旱魃……”

“这个倒并不是很想要。”荆酒酒小声说。

“嗯。”白遇淮眉眼柔和下来,“以后不抓了。”

他当时想了很多。

他想,也许酒酒会想再见一面千年的我。……至少千年前那个于高座之上孤寂漠然的自己,是想要无论走过多少个轮回,都能再见荆酒酒的。

所以他必须要带走鉴往镜。

这中间少了任何一环,都可能导致他无法再与酒酒相逢……他又怎么能容许呢?

庭一见状,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心下道,等将来回到寺中,不如为他们点一盏长明灯,便将那灯芯缠在一处好了。

这头荆酒酒沉默了几秒钟,低声道:“如果换成是我的话,就完蛋了……”

白遇淮:“嗯?”

荆酒酒:“这一环不知道从哪儿,就让我弄破啦……”

“不会。”白遇淮推开面前蛋糕店的玻璃门,“酒酒很聪明。”

荆酒酒勾住了他的手指。

里面店员迎出来,然后骤然震惊了。

“白、白遇淮?!”她本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看见了旁边美丽的少年。

“真的是白遇淮!”她失声道。

白遇淮微一颔首,就随即转头问荆酒酒。

“你要吃哪一个?”

“都好。”

白遇淮应声,选了个最大的。

店员连忙帮着包了起来,还顺便拿了个签名,十分美滋滋。

庭一出声告辞:“我要先邀玄学圈子里的诸位大师齐聚,咳,就说一说浊无的事……”他也怪尴尬的。

浊无有灭世的本领。他之前又以为那些邪神,都是出自浊无的手笔。

这叫他如何不提防呢?于是立马就通知了其他玄学圈子里的人,让他们这个月再到京市,又共商大事……现在好了,咳咳,怪尴尬的。

庭一面露愧疚之色。

白遇淮倒也没什么感觉,轻轻一点头,就让庭一先走了。而他和荆酒酒上了车,往他住的另一栋别墅驶去。

后头的店员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自己悄悄拍的照片放到网上去。

自己留着慢慢品味就好啦。

她悄悄地想……

原来这就是白哥和小少爷谈恋爱的日常吗?会给小少爷买蛋糕。

会像是这个世界上再普通不过的恋人一样,手牵着手走在街头……

这时候网民们也看见了警方发的照片。

【哈?白哥和荆小少爷失踪这么些天,就是去反传销了?】

【下个接拍的题材,是相关的?】

【别问了,白哥工作室都说,是真的准备要彻底歇息了】

【QAQ】

【那我提一个卑微的要求吧,有生之年,会看见白哥和荆小少爷的婚礼吗】

【靠,这个可以有!】

网民们热议着,甚至把荆酒酒二人的婚礼都给策划上了。还有人兴奋之下,出了一份完整的策划书,连婚礼的想象场景都给画出来了,引得一帮人喊“大佬666”。

而荆酒酒和白遇淮在回去的路上,还在慢吞吞地聊天。

“我不要旱魃……”荆酒酒小声叹气,“我只是想治好爸爸。”

白遇淮:“有两个办法。”

荆酒酒耳朵一下竖了起来:“嗯?”

“将他的凡骨,用神骸替换。”

荆酒酒:“换成什么?!”

“龙的骸骨。”

“龙,鳞虫之长,掌风象,雨象,呼风唤雨、通天彻地,旱魃不畏风伯、雨师,却要畏惧龙神。这样可以制约旱魃的力量。”

荆酒酒:?

这么厉害吗?

_(:з可是还是被白遇淮扒皮拆骨了。白遇淮在鉴往镜里,还一口气扒了好多条。

荆酒酒想了想,出声问:“那……换骨会疼吗?”

“会。凡体要容纳龙神之骨,哪怕只是遗骸,力量也很强盛。”

“那另一个办法呢?”

“切一块共工的神识喂给他吧。”

神化传说里的水神共工?

这也能随便切一块吗?

“也不一定受得住。”白遇淮道。

郁然和酒酒不同,酒酒本就是强大的厉鬼,再一点点受他的气豢养,更有无数信徒为他点贡香,还有老和尚为他修身……郁然现在哪怕是不太像个人,但本质上,他也还是人的□□凡胎。

荆酒酒抿了下唇:“那我让爸爸自己拿决定。”爸爸的性格,可以自己做出更好的决定和计划。

不行的话,还可以想想小机器人这边的路子。

白遇淮:“嗯。”

车很快驶入了别墅区。

半晌,荆酒酒的声音才又响起:“为什么天道一定要神灵覆亡呢?”

“自然运行的规律,万物盛极必衰。你可以将天道看作是一道程序,它负责维护这个世界。当万事万物强盛到即将脱离自然规律时,它就会运行程序来干预。”白遇淮是创世神,他比任何神灵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一开始并不执着于活下来。

天道大概都没有想到,白遇淮过着过着,突然有一天,他改主意了。

“噢。”荆酒酒应声,“那你是怎么躲过这道程序的?靠封存记忆吗?”

“所有人都看见我走入了轮回,然后轮回塌了,我不见了。再加上封存记忆。心有所感,就必然会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当我都否定了我自己的存在,这世上自然也就没有这个人了。”

“……难怪他们都坚定地认为,你彻底死了。连你身边的神侍,都胆大包天到,敢偷拿你的东西。”

连上天都这样以为。

浊无死了。

六道崩塌,他连转世都没有机会。

而失去了创世神后,这个世界也分崩离析得更快了。

哪怕归云门,也仅仅只是知道白遇淮是祖师爷的“转世”,而并不了解祖师爷当年在姑射山上,是何等尊贵的一个地位。

“那现在的天道呢?它不会发现你,想办法纠正你这个错误吗?”荆酒酒觉得自己仿佛十万个为什么。

白遇淮嘴角微微勾了下:“酒酒,万物有始有终。”

荆酒酒一下就懂了:“它也会消亡!也会更替!”

白遇淮:“嗯。”

只不过没有人会来救天道。

无人能救它。

“那……现在没有天道了吗?”

“有。随着时代更迭变幻,新的天道,也不一样了。它受制于现代社会的进步。……早就不是天道决定一切的时代了。

“这个时代更厉害的,是人。他们拥有无边的智慧,近乎魔幻的科技力量,还拥有无上的坚毅心志……”

神灵衰弱。

天道又何尝不会衰弱呢?

从49年开始。

人的气,早已经压过了天一头。

“也许万年之后还会变化。”白遇淮出声淡淡道。

荆酒酒骤然放松极了。

他含着金汤匙长大,经历过众星捧月。也经历过惨烈的背叛,孤孤单单被人遗忘。白遇淮走进来,捡起了他的橘子,也把他一块儿捡了起来。万年之后会怎么样……他也不觉得忧虑了。

荆酒酒小声道:“没关系呀,反正不管怎么变化……你肯定会来找我的。”

白遇淮嗓音低沉:“……是。”

无论荆酒酒站在哪一个时间节点上,他都会找到他的酒酒。

白遇淮将车停入库中,却没有立刻下车。

他俯身亲吻荆酒酒,将怀里的蛋糕都打翻了。

荆酒酒咬了他一口:“……我的蛋糕!”

白遇淮低低应了声:“嗯。”就这样蘸了一点,涂在了荆酒酒的鼻尖、唇边,荆酒酒费力地舔了舔。

……好香,好甜啊。

荆酒酒快乐地微眯起眼,他抱住了白遇淮的腰,几乎快乐得想要落泪。

他死后丢失的东西,都一件件找回来了。

“对了……”荆酒酒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你的神侍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能偷走你画给我的画,还有你留下的部分神识呢?”

白遇淮面色一沉,显然又想起了那个青年把荆酒酒的画挂床头的事。哪怕青年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白遇淮却还记着仇。

“他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

“没有。”

“啊,那为什么呀?”

“……”白遇淮的脸色似乎更沉了点。

他俯身咬了下荆酒酒的唇:“因为我设了一个禁制,这个禁制,需要一个口令。”

“什么口令?”

“酒酒。”

荆酒酒一怔。

所以……青年只是因为在白遇淮身边待得太长久,意外知晓了“酒酒”的名字,于是误打误撞,真把禁制给解开了。

白遇淮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遇淮亲吻荆酒酒亲吻得更加用力。

……如今一想到,青年站在他设下的禁制前,大胆又窃喜地喊出了那个,被他含在舌尖,每一次吐出都小心翼翼的名字——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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