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敛下眸子, 强迫自己不去看周石的脸。因为那眉眼太占便宜了, 盯着它们, 根本没法好好说话, 连脑袋,都会晕乎乎。
半晌, 刘远从床上起身下地, 就那么赤身裸体地把散落的衣服捡起来, 然后又一件件套上, 一边穿, 一边很自然的嘟囔:“你昨天喝了多少啊,拿着钥匙都开不开门,还冤枉我换锁。”
周石不记得还有这么一段,便倚在枕头上,笑着道:“真的假的啊,你别当我喝醉了就胡编。”
刘远把衣服穿好,又捡起周石的衣服走回床边,递过去:“我能编出这么搞的吗,绝对真人真事。”
周石接过衣服, 很自然地抬手去摸刘远的头发。
刘远躲开了。
看着周石发愣的表情,刘远心里扎了一下。可他还是深吸口气,然后说:“你刚回家没几个月, 肯定不适应, 毕竟不比外面没人管的自由。这样, 以后你要是再烦了, 难受了,就过来,我陪你说说话……”
周石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都到这地步了,刘远怎么能……
“我不用你,”周石几乎是带着赌气意味的,“能陪我说话得多了去了。”
刘远似乎笑了下,可等周石定睛去看,却只见淡淡哀伤。然后他听见刘远说:“要实在找不着伴儿,做也行……”
周石真的难受了,胸口疼得几乎喘不过气。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声音变调:“我不是为这个。”
“我知道,”刘远说着顿了下,似乎需要一些缓冲,比如微微仰头把眼底的热气压一压,然后才能继续说,“反正等过阵子,你适应了,就知道家里好了。”
“你知道个屁!”周石终于没忍住,吼出声。
刘远忍了几个月的火终于腾的着了起来,眼睛酸胀得厉害,可刘远还是用力的瞪大它们:“你再冲我喊?这里是我家!”
周石想都没想,张嘴就说:“也是我家!”
“屁!”刘远说着就扑过来翻周石的衣服,它们还没来得及被主人穿,正聚堆的放在床上,“你把钥匙还我!”
周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衣服拢巴拢巴抱怀里,死活不给:“凭什么!这是我花钱配的!”
刘远用力把衣服从周石的胳膊里往外拽:“滚蛋!明明是我下楼找的配钥匙的!”
周石不甘示弱,死揪着不放:“那钱是我给的,你说没零钱,我给你的两个五毛硬币!”
刺拉——
周石的T恤成了抹布。
谁也没搞明白,钥匙明明在裤子里,为嘛最终阵亡的是衣服。
可俩人,终究是消停了。你看我,我看你,都一副气急败坏苦大仇深的表情。
半晌,周石才叹口气把刘远搂进怀里,一字一句道:“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刘远低声咕哝:“能,只要你别再过来了。”
周石报复似的把人搂得死死,用尽全身力气,勒得刘远生疼。
从这个角度,刘远可以清晰的看见周石后背上的纹身,隐约间,那好像真成了双头蛇,正朝自己吐着芯子,就像在等待最佳时机,将自己一口毙命。
刘远最终也没和周石掰扯出来子丑寅卯。因为他已经起床晚了,着急忙慌的洗漱完毕,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所剩无几,更别提旁的。所以他要出门的时候,周大少还坐在床上打赤膊呢。
刘远想起来壁橱里有一堆周石没带走的衣服,原本想和他说,可转念一想,周石肯定也门儿清,便没多此一举了,只是简单叮嘱一句:“最近这楼不太平,你走的时候拿钥匙多拧两圈反锁,别一带上就不管了。”
周石点头,看着刘远说:“你放心,我一定从外面把门锁好。”
刘远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呢,话里话外浓浓的怨气快缓解能源危机了。可刘远没辙,只能寄希望于周石说话算话:“那我上班儿去了。”
周石没好气的哼了声,眼看着刘远把门关上。
可没一秒,那门又开了,刘远把圆咕隆冬的脑袋重新伸进来,若有所思地问:“你不用上班吗?”
周石愣住,隐隐的有点难受,不过很快他就打起精神,冲着刘远龇牙道:“怎么不上,我现在两份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