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校园里最普见的就是情侣,手牵手是小清新,火辣的是搂腰贴面。他们在餐厅里旁若无人的喂食,在花园里亲吻。除了睡觉时间,他们每分每秒都泡在一起,仿佛还嫌时间太短。同寝室的一个女生和男友刚分开,就走了几级台阶,说相思如火煎,她快不能呼吸。
和人家一比,她和卓逸帆真的什么也算不上。
她想与他多见一面,都很难。他不住寝室,不正常上课,似乎他很神秘,又很忙碌。想给他打电话,说什么呢?
康雨漪萎萎地趴在桌上,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书还去三天了,他看了没有?
回寝室时,她特意和几位师姐同行,希望师姐们能谈到卓逸帆。他很没人缘么,师姐们几乎不聊他。只有一个师姐开玩笑对另一个师姐说:你的心太高,是不是想嫁卓逸帆那样的?那位师姐做出惊恐的样子:饶了我吧,那种家庭,那种男人,接个吻说不定都有几个在围观,我怕怕。
他家房子小成那样?她问。
师姐们大笑,真是可爱的小学妹。
又是一个灰暗无光的冷夜,康雨漪觉着呼出的白气都像结成了冰。北京怎会这么冷,雪一场一场地下,康雨漪向白雁抱怨,我应该在滨江读大学的。你想抛弃把你含辛茹苦养大的父母?康雨漪噤言。
夜深时分,白雁告诉康领导,囡囡的恋爱之路不平坦,她想当逃兵。
康领导对那个传闻中的坏家伙已经恨之入骨,“你试探下囡囡,他到底是谁,我去会会他。”
“我尊重囡囡的个人隐私,不问。”白雁像个威武不屈的布尔什维克。
康领导晕眩,“你……你还对囡囡的恋爱乐见其成?”
白雁理直气壮:“想当年,你就没欺负过我么?如果是个不错的男孩,我当然举双手赞成。”
康领导理屈,音量小了下来:“囡囡才多大,恋爱有点早。”
“康领导,不要为了证明人生的意义,非要把自己的命运搞得很曲折。”白雁说道。
(7)
学院有座温水游泳馆,元旦前对学生开放。每天去游泳的人很多,服务社在那开了个小店,专门卖泳衣泳裤、游泳圈什么的。游泳回来的人都像打了鸡血,精神亢奋。
丁丁过来找康雨漪逛街,康雨漪提不起劲,懒懒地坐在寝室的阳台上晒太阳,随意说到了这件事。
丁丁的见解很不同:“那不是运动后的效果,而是看过异性后的荷尔蒙发作、肾上腺激素释放。你想想,男生穿巴掌大的小裤衩,哪一块你丈量不出来。女生就三点式,轮廓处处鲜明。许多身材好的女生、肌肉壮壮的男生,最爱到游泳池显摆了,撩人呢!”
康雨漪愕住,脑子里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我记得你好像不会游泳的。”丁丁说。
“以前是不会,现在我准备学。”
终于有了一个给他打电话的借口了。没有考验她的心脏,一拨号就通了,还直接叫出她的名字。
他有把她的号存在手机里!康雨漪欢喜得都说不出话来。
“我去西藏待了几天,那儿空气稀薄,每天都非常疲累。我随身带着那本《且听风吟》,看你的笔记是我每天睡前必做的功课。”
这是好久不联系的解释么?康雨漪捂着嘴巴,不然心就要从嗓子口跳出来了。
“你……会游泳么?”要命,关键时刻,她结巴了。
“我和鱼游得一样好!”他在笑。
她也跟着傻笑,“这就好,我是只旱鸭子。我妈妈一直让我学,学院有温水池,你……能不能给我指点指点?”
头别过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突然沉默,沉默得令她不安。
“我晚上去找你。”他说道。
“好,88!”
搁了电话,才想起两人没有约地点。不过,没什么可担心的,他找她很容易。
又是足球场,莹光幽幽。
教学楼的灯熄了,只有阶梯教室和图书馆灯火通明。
他给她带了一袋吃的,现榨的黑米汁,还有一块车轮饼,豆沙馅,一口咬下去,馅烫烫的、甜甜的,很好吃。
她有点抖,不知是冷还是紧张。
有两个胖胖的女生围着操场在跑,经过他们面前时,气喘如牛。
他说:“我从小就爱画画,似乎是还不会握笔就已经喜欢上了。虽然我擅长的是风景画,对于人物很少涉猎,但是作为一个画者,我的眼睛就像是CT,不管对方穿多少衣服,我都能勾勒出她的轮廓。”
一口黑米汁含在嘴里,她窘得无法下咽。他识破她的小伎俩,不用脱衣,他也知道她不是玛丽莲·梦露。哪里有坑,快把她给埋了吧!
“学院游泳池的人太多,想学的话,我们明天重找个地方。”
“不要了!”她笑得很勉强,“等夏天到了,再学吧,我要回寝室。”疗伤去。
“明天课多不多?”他挡住她的去路。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里面。
“有几节!”
“敢不敢逃课?”
“啊!”
他柔声诱哄:“偶尔逃几节也没事的,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