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心怀坦荡,语气笃定,“所有这些,除了效果图是我朋友帮我画,其他的都是我独立完成!”
“还有,你为什么不愿意让人知道这是你的设计?”沈洪尖锐的目光盯着我的脸,仿佛想从那里搜罗出我所有的过往,“这人,谁不向往名利,你要是出了名,做其他的事情不是更方便?”
我稍一迟疑,缓缓地说:“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有一次,我无意间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一首小诗,那是突然间灵感所发,别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可那首诗第二天竟在网上发表出来,但作者不是我,而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并且还附有诗作过程和诗的解读。”
“当我拿出我那张稿纸想证明那是我的原创时,竟被反咬一口,说我抄袭!我还被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从此流言蜚语不断。后来,那首诗参加学校年度诗歌大赛,获得了一等奖,而我现在还被人骂。”
眼下我已经无所谓了,安然如常,“有时候,锋芒太露只会伤着自己。沈氏集团这一次大张旗鼓地开赛,更多的是为企业做宣传,现在得到的效果已经非常理想。我不想再顶着这样大的帽子出头,也不需要。”
沈洪淡漠无比地看了我一眼,目光如渊,语调平静,“你这话没有说服力,不过,只要你是原创,其他的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吧。方案还要经过专家团的审核和论证,进一步勘查等等,很多的程序。那么大的工程,不是说开工就能开工。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他所说的这些我都能明白,我点点头,“能尽量快点吗?”想到某件事,我心急如焚。
“好!”
沈洪面色平和,眼底深刻的鄙视一闪而过,若无其事地点头,静静地拿起水杯,茗了一口。放下玻璃杯,沈洪深深地望进我的眼内,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像鼓点一样敲进我心里:“还有一件事,以后,请你不要再利用我的弟弟沈真!”
我陡然一惊,没想到沈洪对今晚发生的事知晓得那么快,诧异地问:“怎么了?”
沈洪语带讽刺,性感的嘴唇一角微微上扬,“怎么了?君子生财有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谁给你权利进入沈氏高层办公区,如果沈氏的机密被外泄,你负责得起?!”
这话,像冰锥般深深刺入我的心底——再明白不过,我与沈洪之间的差距,不止十万八千里。
无论财富、地位,亲情、朋友,他都是塔尖人物,而我,连最底层都算不上,挺多只能算是塔边的一粒沙尘,或者更远。
我一无所有,是个孤儿,朋友甚少,而沈洪拥有的东西,比我简直多太多,就亲人这一条,我就望尘莫及,努力一生恐怕也无望。
“我希望,以后,你和他保持距离,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分清楚!我就这么一个兄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沈洪说得云淡风轻,霸气却弥漫了整个空间。
我默认似的点了头,无语以对。
沈洪把一张白纸和笔递到我面前来,说:“留下你的联系方式,马上可以走了。”他不愿意再多说。
我毫不迟疑,拿起笔飞速地写下一串符号,即刻起身,闪电般离开了。
身后,沈洪看着那行字出神,那不是手机号,而是我学校宿舍的电话号码……
夜色很暗,暗得即使是整个城市的灯都亮着,也照不出上空500米的距离。
累了一天,我坐着公交车在回家的路上,看着人世光景,心里无比的踏实和惬意。
刚刚过去的一切,不足以影响我的全部心情。世间人来人往、行色匆匆,我只是这尘世中经过的一粒沙子,无论落在地上,或埋在土里,或飘在半空,都努力坚持自己的方向——
我在西北郊区租有一间极小的房子,一室一厅带厨卫,不到四十个平方,卧室仅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房间,客厅只有一个小木沙发一个小茶几一个电视柜。
好就好在那是一栋私人楼,一共六层,楼下小院围着铁栅栏,大门口一个老大爷二十四小时值班看守,要是有事,他也锁了门才出去,所以相对来说比较安全,我在这里一住就是两年多了。
郊区到了夜晚就格外安静,来往的人车越来越少,灯光越来越暗。
公交车离开繁华的市区,进入郊区,路上更安静了。
这时候,公交车上的移动电视播放一则新闻,更像一份通缉令:
“各位观众请注意,下面播出一则重要新闻,今天下午,公安部收到举报,本市最大的医药公司领锋药业涉嫌在生产车间内生产违禁药品,公安干警立刻进行突击检查。随后,警方在领锋药业的第二厂房地下室里,发现了两套违禁药品生产设备,地上散落着大量的生产原料和少量的海洛.因、摇头.丸等违禁药品。目前,公安部已经下达指令,严查此事,部分有关责任人已经被控制。药业公司总负责人江成伟在逃,公安部已经发布通缉令,全力搜捕此人。另外,提醒各位观众,据悉,江成伟涉嫌多起杀人案、绑架案、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体,十分危险……请各位观众留意,一旦发现此人行踪或者有关线索,请立即向公安部门举报……”
电视同时播出图像和文字说明,“江成伟,男,二十九岁,山东太原人,身高一米八五......据报道,领锋药业是东城数一数二的先进制药企业,不仅在本市设有两个大型加工厂,而且在全国主要城市设有分厂.....
公交车离我的住处越来越近,而路上的人车寥寥可数,周围阴森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