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靖坤无奈,在床上躺下,侧身,看着我,说:“你想做就做吧,我没什么不方便!”
“好!”
看着床上的一大堆东西,我心有计较,动起手,帮他收拾,整理衣服——摆在我面前的,都是些比较便宜宽松的服饰,似乎已经穿了一段时间,有些牛仔裤已经洗得发白……
看到我的麻利动作,又看我身上的衣着,姜靖坤忍不住问:“你出来工作多久了?好像还挺挑剔的,一身的名牌衣服,气质也不错!”
“名牌?”我一愣,低头看自己的工作裙,胸前有“唯一茉莉”的标志,“你指的是这个?”我笑容灿烂,“这是工作服,好吗?!”
“工作服都这么好?”姜靖坤很好奇,“谁都知道,东城唯一茉莉的东西,出了名的好,也出了名的贵!你真在那里上过班,还是家里有钱,给你买的?你不是刚毕业出来实习,哪来那么多钱?”
一说到家里,我眼神一黯,不想说话,收拾他的背包。
我翻出背包里所有的东西,这时候,从包里掉出一张全家福,还有一瓶安眠药。
顿时,我愣在那里。
那是一张一家三口的甜蜜合影,而安眠药说明,姜靖坤经常失眠,以致需要服药才能睡着。
我回头看看姜靖坤,他也在看着我,脸上却没有任何惊奇。
我缓缓地说:“其实,你的条件比我好多了,你至少还有家人一直支持着你……”
说到家人,姜靖坤脸上,浮起难得的笑容,平静地说:“是啊,如果不是我爸我妈一直默默地支持我,不停地鼓励我,让我做我喜欢做的事,无怨无悔。否则,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他看着我,眼中有一些好奇:“你呢,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我淡淡一笑,从容地说:“我四岁的时候,我妈就不在了,我爸在矿里打工,得了肺病,在我五岁的时候,也没了。我就一个人,被分到东城保育院,在那里长大……”
“哦?”姜靖坤似乎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状,“我想起来了,难怪我说,前段时间,东城的媒体新闻,报道你时,总和保育院联系在一起,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你还真是在唯一茉莉上过班?”
我的笑容灿烂,把东西整理出头绪来,把他的安眠药放在床头,在床边坐下,郑重其事:“所以,你这儿,是我毕业实习的第一份工作,你是我的第一任老板!”
姜靖坤又被我逗乐了,笑起来,脸色有了神采,说:“我也是第一次当老板!”
“哈哈……”两个人不约而同,放声大笑。
我欢笑开怀,说:“所以,你一定要努力,保住我的工作,要是你海选失败,那我的工作就丢了!”
姜靖坤提起精神,坐起来,挺直身姿,似乎信心倍增,说:“那你说,接下来,怎么办?”满眼的期待。
我再次从我包里拿出记事本子,打开,检查里面的内容,正经八儿:“第一步,你必须对我坦诚,让我了解你的全部状况,我们研究对策;”
“第二步,我需要去了解比赛的所有情况,包括你的竞争对手,他们是谁,都安排了什么比赛曲目,实力怎么样,家庭背景和朋友圈、歌迷团,还有评委的情况,等等……”
姜靖坤又乐了,说:“你这是做间谍哪,要搜集这么多信息,忙得过来吗?”
我依然认真严肃:“我不开玩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你要是真想从比赛中胜出,我们就必须这么做!”
姜靖坤若有所思,静静地看着我。
我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你也要努力跟歌手们搞好关系,了解他们的信息和动向,甚至,如果需要讨好他们亲友团,也不能马虎!”
姜靖坤似乎并不擅长此类交际,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情愿:“交际方面,有你不就够了?这种事,怎么还要我去做?!”
我保持着耐心,接着说:“唱歌好听的人多如牛毛,每次海选,要从上万人中挑出几百个,然后才进行比拼,我就一个人,能帮你多少?!”
“毕竟,这是你在比赛,你接触的歌手更多,再说,眼下,就你和我两个人,你要是不做,那还有谁能帮得了我们?!”
姜靖坤沉默了,转头,瞄了床头柜上那叠厚厚的乐谱一眼,陷入思索中。
我相信,他能明白,他混了这好几年,一直没有成功,是何原因。
他轻声叹息:“难道,一个没有家庭背景的人,没有底子,做起事来,就这么难吗?”
“说难也不难,”我竭力地鼓励他,“人生就像玩游戏,你了解游戏规则,按着规则去玩,总有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