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不久,我和涛哥连着参加了两场婚礼,刚子和英子的,田娜和一老外的,一个中式,一个西式。
以前英子说过,要攒够了买房钱才能结婚,可随着房价的攀升,她和刚子在北京买房的梦想越来越遥远了。
原来英子还计算着手里的钱够买个卧室,没过一年,她和刚子的钱增加了,却只够买卫生间,现如今按英子的话说能买一个半阳台……但不结婚已不成,因为英子又怀孕了,出租屋拾掇一下当新房。
起初英子说好让我做伴娘来着,后来又不用了,说她同学特意过来给她当伴娘。
我耿耿于怀,对涛哥说:“是不是因为我做过小姐啊?”
涛哥说:“跟你以前的身份没关系的,肯定是因为你太漂亮了,要是你当伴娘,风头都得让你抢了去……”
我这才释怀。
刚子结婚那天,我跟涛哥早早赶到婚礼所在饭店,帮忙做些事。
上午十点十八分,婚礼准时开始,鞭炮齐鸣,音乐在大厅回响,在欢快的婚礼进行曲中,刚子和英子肩并着肩,手牵着手,带着幸福的微笑,踏着红地毯,向我们款款走来……
我正满眼羡慕地看得入神,被涛哥打断了,他捏了捏身旁我的胳膊,我忙问何事。他附在我耳边说:“樱桃你好好看看那两个伴娘啊。”我急忙认真去瞧,瞧过以后我会心地笑了。伴娘确实都不太漂亮。
平时长得很随便的英子,穿上婚纱,擦胭抹粉,光彩照人,漂亮得都有些不像她了。真是应了那句话,结婚那天是一个女人这辈子最漂亮的一天。
主持人说话干脆利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刻,意味着两颗相恋已久的心,终于走到了一起;这一刻,意味着两个相爱的人步入了神圣的婚姻殿堂;这一刻,意味着在今后日子里,无论是风是雨都要一起度过;这一刻,意味着一对新人将在人生的旅途中相濡以沫、携手一生……
我紧紧地握着涛哥的手,好长时间都不肯撒开。
仪式一项项进行,该新郎新娘接吻了,司仪说,一对新人握握手,你有我有全都有;一对新人抱一抱,看我青春永不老;一对新人亲一亲,鸳鸯双栖蝶双飞。
刚子上前轻拥住英子,缓缓低头亲吻了她。
我用手捂着嘴,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哭出来。我真是激动得有些过头了。
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个梦想,关于婚姻殿堂的梦想。啥时候我也能够圆下这个梦,幸福地在红地毯上走一回呢?
回到家好长时间,我还是不能平静自己。如果胡彪也能算作我丈夫的话,那么我的婚礼在哪儿呢?我是稀里糊涂被领到离家千里之外的一栋房子里,然后听人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老婆了,花钱买来的老婆……那年我还不满十三岁。除了心惊胆战就是噩梦……
我一直闷闷不乐,涛哥很后悔带我去参加刚子的婚礼,让我受到了打击和刺激,所以当田娜送来婚贴时,涛哥执意不去。但听说是在海淀教堂举办的西式婚礼,我非去不可,说我还没去过教堂呢,去看看热闹嘛。
去瞧瞧西洋景也好,就去了。这次算是来着了,我的好奇心得到极大满足。田娜嫁给一个据说比她大近三十岁的犹太人,那个男人长相真是太令人意外了,我总是忍不住咯咯直乐,害得一旁的玉珠姐不住提醒要我严肃些。
听玉珠姐说,这下田娜算是钓到金龟婿了,嫁给了个有钱人,进门后就给三个孩子当后妈,最小的孩子都比她大三岁。
整个婚礼,我的收获就是记住了一句话: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保佑……阿门!
回到家,这句话成了我说话的开门砖,啥啥都往上用,令涛哥哭笑不得。
“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保佑我的涛哥今天一天都有好心情,吃嘛嘛香干啥啥成,阿门!”这是我进门说的话。
“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保佑我的涛哥晚上一觉睡到大天亮,小弟弟乖乖不想淘气,阿门!”这是我去上班前的话。
……
田娜婚礼上还有一句话让我很是感动,但是我没有记全,回来后经过涛哥的补充才算完整,那就是神父所说最关键的一句:
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愿意承认接纳田娜为你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吗?
总那么叨咕着玩,渐渐我就趣味索然了,总想有他人在场好好试一次。恰好那个周末,庄怡上我家做客。我来了精神。
涛哥做好了几个菜,我嫌不够,又让饭店送来几个,涛哥说:“你能吃多少啊樱桃。”
我说:“你别管了,今天咱们得隆重点。”
庄怡说:“樱桃你要干嘛,又想使什么幺蛾子啊?”
我说出的话吓了庄怡一跳。
我说:“今天庄怡姐你能来真是太好了,一会儿我们结婚玩。”
也不管庄怡怎么想,我兀自在自己轨道上行事。我翻出我以为最好的衣服,然后把涛哥仅有的一套西服也拿出来让他换上。
“干嘛呀樱桃,不好好吃饭这又是闹的哪一出?”涛哥说。
“你别管涛哥,赶紧换上衣服,一会儿吉时就到了,快点。”
“什么吉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