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邢老鬼找来帮忙的大汉,或许也见过些世面,但还是不由得发出一阵阵惊叫声。
邢老鬼更是吓傻了,嘴巴张得老大,浑身止不住地抖动着。
肥猪点燃一支烟,然后对邢老鬼说:“邢老板,趁热吃啊,吃完了我再给你找块肥点的。不过刚才忘了跟您说,我这肉可贵着呢,一片五万,不知您能吃下去几片,好在我这儿存货多的是。”
邢老鬼汗都下来了,颤巍巍地说:“不用了不……用了,够……够了。”
肥猪说:“那就拿钱吧,怎么这么啰嗦啊。”
邢老鬼急慌慌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来,吩咐身边一大汉,赶紧去取出十五万块钱来。那男人颠颠地去了。
趁着取钱这工夫,邢老鬼又有些缓过神儿来,还有些不放心。
“你真的是肥猪?”邢老鬼问。
肥猪笑呵呵地说:“要怎样你才肯相信?”
“那,那你让九哥亲自跟我说。”刑老鬼说。
“真是麻烦。”肥猪说着掏出电话,拨通后对着电话说:“九哥啊,我是肥猪,您不是说邢老鬼为人和善儒雅君子吗?看来北京这地儿真是他妈的池大王八多啊,一见面他就要操我妈……您不信,好吧,您亲自问问就知道了。”
说着肥猪“啪”地一下将手机甩给邢老鬼。看得出电话里的那位九哥对邢老鬼也没客气,使得邢老鬼不住声地一劲儿赔礼道歉。
说话间那十五万现金拿来了,装在一个银行特定的袋子里,放到了肥猪面前。
肥猪拿回手机,站起身,对邢老鬼说:“刑老鬼对不?操你妈的,赶紧把那片肉吃了吧,我肥猪这人讲道理,从来不轻易占人便宜。”
然后又对站在桌子四周的那些大汉们说:“还有你们几个,装逼也要有点资格不是?以后出去只要说吃了我肥猪一片精肉,你们今后都不用跟邢老鬼混了。”
“猪爷,不敢不敢。”那些人诺诺连声。
肥猪冷脸指着刑老鬼说:“瞧你调教的这几头烂蒜吧,叫人都不会,还他妈的猪爷,以为自己是孙悟空的后代呢。”说完他扭头冲我说:“樱桃,我们走吧,别耽误了别人吃东西。”
疼,在肥猪腿上,惊,却在我心里。
我那时浑身有些发软,脑袋有些眩晕,整个人被彻底吓懵了!
看一些影视剧,坏人给好人上刑,拿刀划肉或是用烧红的烙铁烫皮,每到那时我都会闭上眼睛不敢看,更何况今天,有人拿把刀自己片自己腿上的肉涮着吃,不心惊肉跳那我就不是女孩子了,他们的心是铁铸的,我的心可是肉长的。
听肥猪喊我的名字,我才惊醒过来,哆哆嗦嗦拎上那一袋子钱,想要去扶肥猪,被他用手挡开了。
肥猪面庞冷峻,步伐坚定,牛逼哄哄,对身旁那几个点头哈腰的人看都不看,径直往门外走。跟在他身后的我腿肚子发颤,步伐凌乱,是顺拐还是蹩脚了都全然不顾,反正到最后稀里糊涂可算是离开了那个包间。
我执意要领肥猪赶紧去医院,肥猪不肯:“樱桃你不用多说,我不会也不可能去医院的,咱们赶紧走,一会儿你找家医药商店或私人诊所,买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还有纱布什么的就行。”
回到出租屋,涛哥脸都变了色,媛媛倒是冷静,扶着肥猪在沙发上坐下,我赶紧让涛哥出去买药和包扎用品。
肥猪的鞋里灌满了血。媛媛用剪子将他的裤腿剪开,然后端来一盆清水,一点点擦拭掉伤口旁边的血污。
她一句话不说,只是不时用手背抹去阻碍她视线的泪水。
涛哥风风火火买回一堆东西,都交给了媛媛。媛媛先是消毒,消毒水掠过创伤面,刺啦啦冒着白沫,肥猪忍不住咧了咧嘴,苦笑着说:“他娘的,还真是疼得给劲儿呢。”
在我看来,媛媛就是个专业的外科护士,处理包扎都有条不紊,没一会儿就弄好了。接着她又从涛哥买来的药品中挑出一盒打开,抠出几粒药让肥猪服下。
我大致说了一下经过,然后把钱递给涛哥,算是完成任务了。
涛哥问:“这是多少?”
我说:“十五万。朱哥你也是的,割了肉咋就要他这么点,这也不像你的性格啊。”
肥猪咧着嘴说:“咱得讲道理嘛,不能狮子大开口,要十五万是少了点,但合情合理。”
“朱哥,这钱咱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朱哥你别嫌少啊。”我说。
肥猪这当口也不强忍着痛了,听了我的话摆摆手,呲牙咧嘴地说:“樱桃老妹你快别逗我了,你这是说啥呢,那钱我一分都不能要,若不然我不成了你雇来的打手了?咱们是啥关系呀。”
“要不这样,欠我们的房租我们拿回来,八万,剩下的七万朱哥你拿走。”
肥猪有些急了:“我最讨厌重复说话,这样吧,你把这些天的包车费给我,总共是两千五百块,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我比肥猪狠,横眉竖目地说:“我樱桃也不喜欢罗里吧嗦,我也再退一步,我们拿十万,朱哥你拿五万,这总行了吧?要是你还不同意,我现在就顺窗户把这钱撇出去,爱谁捡谁捡去算逑!”
肥猪呵呵地笑了:“樱桃呀,跟着欧阳那么好脾气的人这么长时间,你这性格咋一点都没改一改!看来我这一片肉真得值五万了。好吧,就这样,不过樱桃你还得请我吃一顿北京涮羊肉,真是好吃啊,我还要喝点白酒麻醉一下,别说还真他娘的疼呢。”
媛媛拉着肥猪的手柔声说道:“猪哥哥,喝酒会更疼的,难道你忘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