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动笔?”南昊墨皱眉催促。
宴妙抬眸,理智告诉她,军中之事她不该参与,但作为医者的本能,却叫她不得不担忧。
“王爷……”
“嗯?”
宴妙正理着措辞,忽听得一声娇嗔从屋外传来:“表哥!”
一抹红衣抢进屋中。
宴妙望去,只见一位娉婷少女正急急走来,见她服饰华贵,气质不凡,料想这便是南昊墨的表妹,公仪蓝了。
公仪蓝对上宴妙的视线,柳眉立即蹙拢,一双美眸中也掠过几分厌烦。
“你就是宴妙?”
宴妙听得她这口气,倒有些诧异。
看来传闻说她是个粗鲁的娇小姐,也不算是冤枉了她。
“我正要找你,我且问问你,我们是吃食上亏待了你吗?”
宴妙几分莫名,吃食也不归公仪蓝管啊。
公仪蓝跟着斥道:“怎么你连我叫人端给表哥的参汤都要去抢?!”
宴妙这才了然,原来是为着这事。
望向那盅还升着热气的参汤,料想公仪蓝多半是以为她截下参汤自个儿喝了。
她顺着这热气望去,见到的是南昊墨那张清贵绝尘的脸。
这人倒是奇怪,虽是神情难辨喜怒,却总叫人感到疏离。
宴妙也从他这不动神色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他看热闹的意图,看来是不准备帮忙打圆场了。
公仪蓝见她不回话,跺了跺脚,娇声斥道:“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不成?倒也是了,不是你的你偏要去抢,被毒哑了也是常事!”
宴妙却不理她,摇摇头,幽幽一叹,道:“原来安定王府的待客之道竟是这样的。”
她一抬眼,看向南昊墨,神情很是失望。
“宴妙本以为表小姐会是个温婉可人的淑女,今日一见,不料竟如此咋咋呼呼,不分青红皂白,便对客人一番指摘,实在是……”
宴妙又是一叹,视线落到那盅参汤上,却不再说了。
只是这话,早已溢于言表。
余光一扫,果真见得公仪蓝那张小脸满是诧异,还带着几分羞愤的微红。
她娇养惯了,只怕没人同她回过嘴。
她咬唇斥道:“你左一句安定王府,右一句待客之道的做什么?我同你的事……”
宴妙却又缓缓摇头:“表小姐既是安定王府的,自然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王府。表小姐慧敏,便是王府慧敏。反之,表小姐失礼,便是……”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了。
宴妙抬眼便见南昊墨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唇角,想来也是被她这种歪理给逗笑了,她对上他的眸子,无奈的眨眨眼。
他既不帮忙,她便只能用自己的法子了。
南昊墨现今却很庆幸自己未出手,不然哪里能见着公仪蓝吃瘪的时候?
看够了戏,他才似模似样的低叹一声:“本王这个妹妹,骄纵惯了,叫宴姑娘见笑了。”
宴妙心里冷哼,面上却还是维持着一抹得体的笑,“我又有什么打紧?我嘴严实,自然不会去胡说败坏王府声誉,旁人就说不准了。到时候添油加醋说表小姐如何如何欺负人,只怕落到外人耳朵里,就成了安定王府在仗势欺人了。”
眼尾一掠,果真见得公仪蓝那张小脸红了个透顶。
大多还是羞的。
只怕她自己心里也有数,早有流言在议论她跋扈这事,只不过敢如此直白地在她面前——甚至是南昊墨面前提起的,宴妙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