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妙微微回头看了看那个大夫,乡野村夫的打扮,白色粗布衣裳已经有些发白,脸颊深深地凹陷着,一双眸子里露出算计的精光,正挑衅似的看着她。
书斋掌柜的病她大概知道,虽然在现代的治法跟如今不同,但是刚才这个大夫说出来的那几个药名,绝对是错的。
更何况还有两味药应了十八反,真不敢想他是怎么当大夫的,宴妙眼中露出一丝悲悯,谁当了他的病人谁可怜。
“你想让我跪下给你道歉?”宴妙轻蔑的看了看他,“那也得你拿出真本事来才行。”
那许大夫撇嘴,道:“我有没有真本事,你问问这位少爷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他看了看书斋掌柜的儿子。
“刘少爷,您说句话,半年前老掌柜的半夜突发头痛,是不是我一剂药下去就好了?”许大夫指着床上的掌柜的,问身边的年轻人。
宴妙看看那个年轻人,此人身材修长,面容白净,只是眼中有些微愁容,可见是书斋没了管事的,大多数事务都落在他身上了。
“对。”他想了想,认真的对宴妙说道:“我记得那次,父亲那夜也不知道怎么了,头痛的很,我派人去敲许大夫的门,他来了后只熬了一副药,父亲就安睡了。”
许大夫听完,一脸骄傲的看着宴妙,挑衅的眼神愈发明显。
“我以为是什么出神入化的医术呢,原来是这样。”宴妙轻启朱唇,“刚才我忘记表明身份了,其实我也学过点医术,愿意跟切磋一下。”
“嗬。”许大夫瞪起眼睛,笑道:“看来你是想跟我一较高下了?”
宴妙袖手看着他,“我没心思跟你比高低,就想跟你打个赌。”
“怎么赌?”
许大夫一见宴妙信心十足的样子,忽然有些心虚。
宴妙走到床前,伸手给老掌柜试了下脉,对方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眼珠不停地转动,脸上也不时会露出痛苦的表情,她叹了口气说道:“看掌柜的这样,许大夫来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见没有让掌柜的病情好转,要是我能让掌柜的睡得不这样痛苦,就算我赢。”
“好。”许大夫答应的有些勉强,回头去看那年轻人,貌似好心提醒道:“这位姑娘虽然来历不明,但是让她试试也行。”
年轻人听完这句话,顿时站不住了,见宴妙从怀中拿出银针,连忙上前问道:“姑娘,你确定自己能行吗?”
宴妙停住脚步,见他脸上神色焦急,眼神中带着期盼和担忧,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担心父亲的身体。
还真是孝子。
宴妙冲他一笑,“少爷放心,我不是庸医。”
“可是,我不能拿父亲的性命来让你们打赌。”年轻人还是不放心,道:“我从小便没了母亲,是父亲一手将我拉扯大,后来又开了这个书斋,操劳了半辈子了,这才累病了,我……”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情绪激动,挡着宴妙不想让她过去。
宴妙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见他不相信自己却信那个庸医,心里又很无奈。
正在两个人僵持的时候,许大夫上前,虚伪的脸上带着假笑,道:“就让这姑娘试试吧,若是用药不对怎么办?”
“我给掌柜的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