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我发觉我的感冒彻底好了,鼻子一点都不堵,头也不痛。我幸福地摸向一边,一团冰冷的空气向我袭来。
我一惊,侧过身,除了我急促的呼吸,房中没有一丝气息。
我赤了脚就往外跑,客厅里空落落的。但我在厨房里看到一锅温着的面条,虽然已经糊到面目全非,我幸福地笑了,不刷牙就把它吃得精光。
上班的途中,我给柳柳发了条短信,“面条很好吃。”
她回给我一个羞涩的笑脸。
我吹着口哨,走进电台,脚步是前所未有的轻快。
刘璐坐在录音室里,低头剪辑自已的录音带,我进来时,她抬起头,上上下下看了我几眼,嘴角不屑地弯起。
“还真看不出来,她底气到很足。”
我但笑不语。
坚定的爱才会有坚定的信任,如果柳柳不够爱我,在我的房中看到别的女人,怕是早扭头跑了。
“她看着我的眼神象看着个图谋不轨的小偷,语气冷漠却还带着礼貌。厉害!”刘璐啧啧地评价道。
“她有谢谢你吗?”我笑问,坐下来看今天的节目单。
“有,”刘璐没好气地白了白眼,“谢谢我照顾她的言墨,然后客气地把我送到站台,看着我离开才转身,生怕我中途会折回似的。我真是蹩屈。”
“你别多想,柳柳没有别的意思。”
“可我有别的意思。”录音室没别人,隔音效果又好,刘璐的音量有些肆无忌惮,“言墨,我不会途折回,但是我会一条道走到底。”
她挑衅地看着我。
我叹气,刘璐太年轻了,以为爱情无非是一场战役,成王败寇。
“即使没有柳柳,我也不会选择你。”我直接地告诉她,“我们只会是同事关系。”
“因为老杜?”她皱着眉问。
我摇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老杜只是刘璐扛在肩上的一个幌子,我不喜欢太有心计的女子,承受不起。
“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一句话,我们不可能。”我断然说完,起身走人。
刘璐冷冷一笑,“言老师,话别说得太满,只要有心,一切皆有可能。对了,你知道我今天做谁的节目吗?”
我没有吱声,因为我已经看到她了。
“言墨,好久不见,好吗?”莫知文站在我面前,笑靥如花。
莫知文有一张很大的嘴巴,所以她说她适合唱歌。其实她唱得一般,但娱乐圈里当红的歌星又有几个有天籁之音呢?不过,莫知文讲话的嗓音很好听。她长得很修长,精细的瓜子脸,化着彩妆,大冬天的脖颈光着,露出里面晒得很时尚的小麦色的肤色。
“我挺好的,你瞧着好象不错。”我淡淡地点点头。
莫知文双手绞着,一脸洋溢地看着我,“嗯,再过几月,我会比现在还要好。言墨,我终于要熬出头了。”
“恭喜你!”我越过她,准备离开,一个半小时后,就该到我的节目了。
“言墨,”她喊住了我,“我真的很欣慰,这里的一切都没什么改变,你也是。”
我耸耸肩,表相的东西如平静的湖面,其实下面水流湍急,谁又知道呢?比如,电台的台长上月刚换了一位。
不变,从来就是相对的。
“欢迎你,莫小姐,我是刘璐。”身后,响起刘璐热情的声音。
“不必把我当外人,其实我算是我回娘家。”莫知文笑得很柔。
“真的吗?”
“在唱歌以前,我也是一个电台dj,那时我叫莫心雯,怎么,你没看过我的资料?”
“对不起,我被你的嗓音给迷住了,没注意其他。莫小姐,不,应该叫你莫前辈,来,这边请。”
我甩甩头,大力地踢开办公室的门,“咚”地一声关上,把所有的烦躁全关在外面。
心情好不容易平息,我才打开手机,给柳柳打电话。
很久,柳柳才接听,声音微微有点气喘。
“怎么了,跑步的吗?”我柔声笑问,心底一下天高云淡,风和日丽。
我有什么好烦闷的,现在,我有柳柳了,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羡慕我的幸运。
“不是,刚下课,学生缠着问期末考的事,我嫌吵,跑到足球场接你的电话。”
“怕别人听见?柳柳,身子还好吗?”女子第一次与人温存,总有许多不舒适。
“唔。。。。。。”柳柳的音量一下子低了,我从话筒里都感到她的羞窘。“还好。。。。。。啦!”
“一会去接你下班,我们去吃西餐,好不好?”这是问句,可是答案却只有一个。
“嗯,雪天,路滑,你慢一点,我会等你的。”柳柳小小声的叮嘱,一股暖流突地涌满全身,我愉悦地关上手机,随手拨弄了几下琴。
下班前,我经过台长室,发现莫知文还没走,正与台长相谈甚欢。
她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她需要许多媒体为她做宣传。一直以来,她都懂得对诊下药。
我礼貌地颔下首。
“言墨,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难得莫小姐回娘家,再叫上刘璐。”台长说道。
我摊开双手,“真是不巧,我和别人有约了。”
“谁比莫小姐还重要,你们以前可是很不错的同事。”台长暧昧地一笑。
“不是谁重要不重要,而是我不能食言。”换作平时,我一定会妥协台长的安排,但今天真的不可以。
我的心中,若有一杆天平,那么他是倾斜的。
“看来言墨今天我是请不动了,也许是莫小姐没有亲自请。”台长调侃地笑着。
莫知文站起身,用哀伤的眼神看着我,“言墨一起聚聚吧,我一直也想找个机会谢谢你。”
我看着她,感觉她如一个陌生人一般,心底某处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