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大好年龄,周蒙溪找工作却十分艰难,各种各样的状况层出不穷,没有一份工作她能干过七天,也没领到一分工资。一个半月过去,周蒙溪身上的钱已快花尽,而新工作却一点着落也没有。她打电话回家,母亲也在埋怨她没有钱寄回去,说别人出去工作,每年寄多少多少给父母,她出去工作又怎么怎么,把她一顿数落。周蒙溪四处奔波找工作,开销自是大过平时,两千多块钱基本花光,连吃饭都成问题,哪有钱寄回家里。即使母亲不责难,她都极难向母亲开口要钱,听到母亲的埋怨过后更没法开口。她默默地挂掉电话,低低地叹口气,有时候钱真能憋死人。
周蒙溪想起她出门前那算命的给她批的命,说她六亲无靠祖上无萌荫,乞丐命一条!难道我真是乞丐命?周蒙溪不信,她调头朝隔壁街的一家算命的店子走去。她想再给自己算一命。她自然是不会找路边那些算命的算,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忽悠骗钱的。至于开店的,也未必不是骗钱,但至少,要高明几分吧?周蒙溪也没钱让人骗。
她拐过街道,看到楼外挂着算命、做法事、开光等的招牌,她顺着指引,从侧面的楼梯上到三楼见到了店子。她朝里走去,只听到各式铃铛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她踏进店子,见这铺子里琳琅满目的什么都有卖,神像、光圈、纸钱、香烛、罗盘、各种法器等等,总之那方面的东西,她想得出的这里都有。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坐在屋子中间的摇椅上正起身看向她。
里屋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跑出来,问:“师傅,啷个了,咋个屋头的铃全响了?”
中年男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一圈周蒙溪,问:“你有啥子事吗?”
周蒙溪说:“我想算命。”她让这两人看得心里有点发毛,混身不自在,就好像自己身上有点什么似的。
“你想问哪方面的事?算大还是算小?”中年男人问,又说:“报一下你的生辰八字。”
周蒙溪说:“就是算命,这一辈子的运势。”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发现那人“咝”了声,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拿出一个很精致的小算盘摆在桌子上,把算盘珠子拨平。周蒙溪站到他对面,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那中年男人拿出算盘噼里啪啦地算了一阵,说:“你这个命呢,不算太好,就性格来说,比较刚强好胜,喜欢惹事生非,但为人比较正直。八字有点大,如果生在儿子身上命就挺好,生在你身上就有点克父母,离开家会比较好一些。你自己的命有点驳杂,基本上得不到依靠,一切得靠自己。小时候多劫,八岁的时候有一难,如果过了十二岁则太平一些,但不会太好,要到二十四以后才好转,二十岁嘛……比较不大好过。来嘛,我给你看下面相。”
周蒙溪凑过去点,那中年男人细细地看了看周蒙溪的面相,身后向后一仰,脸色有点变,他问:“你是不是惹到啥子了?”
“啥子?”周蒙溪问。
那中年男人见她一脸茫然,又说:“你把右手伸给我看看。”
周蒙溪把手伸过去。
他摊开周蒙溪的掌心细细地看了看,说:“你这个命我算不了。”看完脸色就变了,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一张十元两张一元的给周蒙溪,说:“这个钱你拿到。”
周蒙溪一见这个算命的又给她钱,张口就问:“我真是叫花子命啊?”
“不是。”
“那你给我钱做啥?”周蒙溪又问。
那中年男人说:“这样嘛,我给你指条路,你去找阴阳师傅帮你,我给你写个地址。有些话呢,我就不大好跟你说得了。”
周蒙溪问:“师傅,我是不是叫花子命嘛?”
“不是的。”算命的说算,又补上句:“我给你这个钱也不是打发叫花子,你先拿到这个钱,如果过得这个坎,以后再把钱还给我就是了。”
周蒙溪问:“那我是不是撞邪了?”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现在这情况,她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差不多。”算命的说,“你最好是拜个师傅进入道门。你这个情况,学道比较好,看能不能化解。”
出家?玛油,果然跟叫花子命一样苦!“那我要是不出家呢?”
“那就很难说了。好嘛,小妹儿,那就这样子嘛,你也莫算了,我真不大好跟你说。”那算命的也挺无奈的。
周蒙溪没法,只得拿着那算命的给她的十二块钱走了。她一走,屋子里响个没停的铃铛顿时安静了。
那年轻小伙子问那算命的:“师傅,这是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