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面试结果通知后,初礼被要求次月一日立刻入职上班。她花了剩下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座城市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一个位置有点偏僻四十多平但是胜在干净的单身公寓……然后就像是待嫁的新娘似的翘首以盼盼着四月一日的到来。
正式入职的前天晚上初礼一晚上没睡好,给所有的亲朋好友都通知自己进了元月社的喜讯,还私敲了个她粉了十年的心中小白莲作者豪言壮志要给人家出本最好的书
总之满心都是向往的那个圈子,终于要一脚踏入的喜悦。
第二天天刚亮,初礼就蹦起来洗漱收拾自己,然后按照早就查好并默默复习过几遍的路线,噔噔噔地赶到了那个她不久前才来过的大楼前。
从一楼大厅的元月社作品展示柜前经过时,初礼不免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多看了两眼:一个出版社,只有做出的精品书才有资格出现在展示柜上——初礼希望有一天,能有那么一本或者几本自己做的书能摆在上面。
……虽然在许下这个心愿的一个小时后她就看见了现实的骨感——
初礼跟其他通过面试的新人聚集在会议室,等待元月社各个部门的头儿来领人时她的内心是有些小激动的——此时依然像是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即将成为元月社的编辑——直到她发现身边的人陆续被叫到名字领走最后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并为此开始感到不安时,她终于看见不远处一个人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推门走了进来。
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时,初礼内心的小激动被“whatsthef*ck”代替——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那个一脸很着急回家吃饭并问她一个月一千八百块干不干的女士。
不愧是四月一日,眼前的一幕非常具有相应节日效果——只见此时这位姗姗来迟的女士似乎并不惊讶会议室里只剩下一个人傻乎乎地抬头看着她,她不急不慢地走到初礼面前:“初礼?”
初礼“哗”地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您好,我是——”
女士:“我叫于姚,是《月光》新刊的主编,欢迎加入我们的编辑团队。”
初礼愣了下:“《月光》?”
不是《星轨》?
于姚一挑描画精致的眉。
初礼:“《月光》耶!超开心!”
于姚垂下眼无视了那异样扬起的尾音,递出了合同,翻开第一页,同时用平板无起伏的声音说:“试用期暂定两个月,中途双方都有随时叫停的权利——你可以随时离开;我也可以随时决定你是否转正。实习期月薪暂定二千五百块,全勤奖一百块,每天餐补十块,毕竟夕阳红行业,很难赚的,你没问题吧?”
初礼满心黑人问号脸,脑海中响起了L君那洗脑一般的“快倒闭了啊快倒闭了啊快倒闭了啊”,一边接过了合同,强行微笑:“……没问题,真的,《月光》耶!超开心!”
合同就这样签了下来。
因为此时初礼已经穷到买不起立刻逃离回家抱住妈妈大腿成为不求上进废物米虫的那张火车票。
十分钟后初礼站在了当初自己走迷路并碰到狐狸的那个走廊尽头办公室前——小黑板还是那个小黑板,只是办公室里此时已经不再空旷,里面零零散散地坐了大概五六个人。
办公室门口有一个鱼缸,鱼缸里养着十几条鹦鹉鱼,于姚进去的时候顺手将一个隔缸养了段时间适应环境的清道夫鱼倒了进去,初礼觉得那落进一堆鹦鹉鱼里瑟瑟发抖的清道夫鱼有点像初来乍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