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生了重病, 且下了榜文要招天下名医来为他诊治。
这个消息听在耳中, 萧杏花也是一惊。
一时连忙回到家里, 和萧战庭商议:“如今皇上刚刚继承大宝, 膝下又没个子嗣, 若是真的就此有个三长两短, 那天下岂不是又要乱了!”
这才太平几天啊!
萧杏花是深知自己这男人的, 如今天下太平,他自然是可以安然身退,居江湖之远, 可若是庙堂之中再起动荡,他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随着自己在这南疆过悠哉日子!
萧战庭听闻,却是淡定得很:“如今既是在遍求天下名医, 可见还是有的救。”
萧杏花却分外犯愁, 不由得跺脚:“也不知到底得了什么病,再说他年纪轻轻的, 好好的怎么就得病了?”
说着这个, 不免疑惑:“该不会其实是没病, 故意的吧?”
萧战庭抬头, 别有意味地望了她一眼, 淡声否认:“这个倒是不会,天子病重, 消息一旦传出,不说原本虎视眈眈的北狄王庭, 便是皇家宗师子弟, 还有朝中文武百官,怕是都要为之提心,甚至别有谋算,这种事情哪里开得玩笑!”
萧杏花想想也是,朝堂之中,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哪里容得一个刚上位没多久的天子做出那等荒唐事。当下再无疑惑,却是愁道:“你说……我们能装作不知吗?”
萧战庭摇头:“不能。”
说完这个,却是补充道:“此去燕京城万里之遥,消息既能传到此处,怕是天子病重已经有些时日,拖延至此,已经不能耽搁了。”
这话听得萧杏花心中略紧:“那你要回去?”
萧战庭负手走到窗边,望着那清净的院落,沉声道:“这倒是不必,千云已经离开燕京城多时,便让他速速归京,若是有个什么意外,也好随机应变,到时候兄弟两个也有些照应。”
他话都说得这份上,萧杏花越发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不如请我爹过去,让他帮着给皇上看看,兴许他就药到病除了。”
萧战庭拧眉,却是道:“这些日子我陪着岳父大人下棋爬山,看得出,他如今除了一心栽培佩珩,怕是再没其他想法。你也知道,他天生性子固执,若是让他出面前去宫中为皇上治病,那是千难万难。”
萧杏花听他言语中提起佩珩,愣了楞,越发长叹口气:“便是千难万难,也总该试试!说起来,咱们能功成身退,归隐乡下过个清闲日子,也多亏了他,他待我们萧家实在不薄。”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好,可是回头看过去,这位天子对佩珩,对萧家也是仁至义尽。
“也好,你先和岳父提一提,顺便也和佩珩说起这事。毕竟她以前……”
萧杏花自然明白夫君意思:“是,我瞧着她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记挂着皇上的,既遇到这种事,总该赶紧让她知道!”
“是。”萧战庭略一沉吟,才道:“她和皇上的事,其实事到如今,也是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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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病重?”佩珩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用银针去扎泥人的穴位,猛地听说这消息,手里的针都落在了地上。
“榜文都发到了南疆夏侯家了。”萧杏花叹了口气:“如今你是怎么个意思?我是想着……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咱总该回去一趟。”
佩珩低头默了半响,再抬头时,终于道:“娘,他既病重,若真得御医束手无策,怎么也该想办法让外祖父一起回去,好歹救他一条性命。”
萧杏花听闻,凝视着自己女儿:“那你呢?你要回去看他吗?”
佩珩想起那日,自己对他说出的话,一时也是不知如何自处,略一犹豫:“娘,事到如今,我便是回去,也只是跟随外祖父帮着打打下手,我……我别无其他想法。”
萧杏花审视着女儿神色,捕捉到她眸中浓浓的担忧,摇了摇头,无奈地道:“佩珩,你心里终究是惦记他的,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怕是你根本没办法安心。”
佩珩低头不言语。
萧杏花想起过往,无奈笑了笑:“以前我反对你和皇上在一起,也是对他有些误解,说到底他身份不一般,若是将来真有个其他心思,你以后可怎么过日子。我和你爹,得了三个儿子只得你这么个女儿,只盼着你这辈子无病无灾,能够一生顺遂,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免得受了什么苦。如今想法却是有些变了,你爹也算是功成身退,我们离开了燕京城,不再想着那些朝堂上的事,每日爬爬山看看云,悠闲自在,心境也就不同了。你若是真得心里有他,也不必想着其他,你外祖父,夏家,还有你爹,这些都好说,我们总是会顾着你的想法。娘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