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总公司的人把一张工作牌直接送到了常一飞的办公室,整个公司都轰动了。胡凌菲激动的说,“欣怡姐,没想到连方伯伯都承认你了,难怪他们私底下都说,你是方家的准儿媳呢!”我气的差点儿跳起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只是一个工作牌而已!不行,我的找他们理论去!”
她连忙拉住我,“理论什么啊,他们说就说去,你也没少块儿肉!我跟你说,这个工作牌意义非凡,我得好好看一眼!”面对同事们夹杂着羡慕嫉妒恨的议论,我想的更多的是方博轩现在怎么样了。
他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我看的出,就连谷浩歌也开始担心了。可是我能做的,仅仅是用方博轩出差的谎言去欺骗他,就像常一飞说的那样,这件事如果真的是袁筝设下的圈套,那方博轩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
我和常一飞研究过公司里的每一个人,把我和胡凌菲排除在外以后,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有嫌疑。人性往往是在揭开一层又一层精心的伪装之后,才显得更加残酷。
摆在我们面前这份名单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出卖方博轩的理由。他们有的是贪财,有的是爱权,我皱着眉说,“这么多人,咱们总不能挨个去查吧。常总,你有没有特别怀疑的?”常一飞神秘一笑,拿笔在温发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为什么是他?”常一飞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可是我更想听听他的意见。他说,“温发这个人看起来忠厚老实,其实心眼儿一点儿都不比别人少,甚至更多。而且他这个人,见风使舵的本领比谁都要强,就拿你来说吧。你刚进公司的时候,他见你和方总认识,就凑上去搭讪。可我训斥你之后,他又躲的远远的了。”
我问,“那你觉得,他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权?”常一飞伸出五根手指头,然后紧紧一握说,“都有!”我咂着嘴,“真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个野心!”他说,“你还年轻,别把人都想的太好了。”我说,“那常总准备怎么办,咱们该从哪儿下手?”
他说,“当然不能明着来,咱们得使点手段!”对于常一飞的提议,我开始并不赞同。我说,“我和方总之间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方董给我工作牌的意思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可是常一飞却说,“不管是不是,现在大家理解的就是这样。你正好利用这个关系去套温发的话。何乐不为?”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行,这样也太卑鄙了吧?”他问我,“陆欣怡,你到底想不想帮方总了?”
我说,“我当然想,可是,可是咱们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他翻个白眼往后一靠,不说话了。我叹口气,“好吧,就照你说的做。我不明白,我帮方博轩,是因为他帮过我,那你呢,又是为了什么?如果换了别人来做你的上司,应该也没什么区别吧?”常一飞“滋儿”了一声说,“人呐,总是有自私的一面的。比如我,就想在他身上赌一把!”
“赌?赌什么?”我又不明白了。他说,“你想,不管这件事结果如何,都不会连累到我,毕竟对方的目标,只是方总一个人而已。我现在做的,只是推波助澜。如果方总还能回来,那他一定把我真的当作朋友,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我以后的路都会好走的多。”
尽管他的这种想法让我不齿,但我不得不承认,常一飞这个人还是很精明的。他接着说,“就算他不能回来了,我也没什么损失。”我哼了一声说,“常总,你也算计的太精明了吧?”他笑道,“我这不是也在帮你吗?行了,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温发最近经常在那家快餐店吃午饭,你快去吧!”
按照他的想法,我提前十分钟下班,坐在了那家快餐店最显眼的位置,点了一份鱼香肉丝盖饭套餐。服务员来送餐的时候,温发推门走了进来。他径直走过去点餐,我谨记常一飞的话,不能主动打招呼,以免让他有所察觉。
等温发点好餐转身寻找位置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我。这次温发并没有热情的走过来,而是迅速转身,假装没有看见我。我心底一凉,难道常一飞失策了,在这种时候,他并不想和我扯上任何关系?
然而在下一秒,他就大声的叫服务员,“那个,再帮我打包一份鱼香肉丝套餐,给我同事带的!”我还在诧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他已经大惊小怪的喊着,“欣怡,怎么是你啊,我正准备帮你打包带回去呢,这儿的鱼香肉丝盖饭特别好吃。服务员,打包的那个不用了,我点的快点儿上啊!”
温发顺理成章的在我对面坐下,我说,“你常来这儿吃饭啊?我也是听说这儿干净又好吃,就想来试试。”他说,“这就对了,我跟你说,不知鱼香肉丝盖饭,梅菜扣肉的也不错,香而不腻,而且分量十足!”
这样的开场白让我暗暗的松了口气,我说,“来公司这么久了,除了菲菲,就和你最熟了,我都没问过你呢,你结婚了吗?”温发笑了,“我这样的大龄屌丝,想把自己推销出去实在是太难了。哎,你要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一个?”
我说,“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放在心上。你喜欢什么样儿的,我帮你留意着。”温发说,“个不用太高,不然人家也看不上我。长相也不用特别漂亮,十分的话,有六七分就行了。只有一点,长头发,一定得是长头发的。温柔,孝顺,没别的要求了。”
“你这要求还真是挺低的。”我开玩笑的说,“那你房子车子都准备好了吗?”温发脸色一变,“车已经有了,可是房子,唉。”他长叹一声,似乎有难言之隐。
我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以咱们的薪水,想在这个城市买一套自己的房子,实在是太难了。”他说,“别人说这话也就算了,你不用为这个发愁吧?”我知道他意有所指,又不能为自己辩解,只好说,“我是想为父母买一套,接他们过来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