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胡凌菲和李超凡走出了咖啡店,我叫来服务员结账,随口问她,“刚才那个长头发长的很漂亮的女服务员呢?”服务员一愣,“哦,她已经下班了,刚走。”我忙问,“那你知道她家住哪儿吗?”服务员说,“不知道,她总是神神秘秘的,也不太爱说话。”
我没有看到艾可从正门离开,那她一定是从咖啡店的后门走的。我急忙走出去绕到后面,可是那里早就没了她的身影。艾可的忽然出现让我内心不安起来,我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咖啡店附近走着。艾可凌辱我的一幕幕噩梦般的带着埋藏在心底的恐惧冒出来,让我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了。
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我想了很多很多,却完全没有办法让那股恐惧消失。萧燕风打来电话询问我在什么地方,书橱已经安装完成,等着我回去“验收成果”。
身体已经不受大脑的支配,明明还想在外面走走,可走着走着,就走回了诊所。萧燕风穿着浅灰色的羊绒大衣站在门口等我,黑色的高领毛衣让他的脸显得棱角分明。我在离他五六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他冲我微笑着,大声问,“要不要看看我忙了一下午的成果?”
我说,“不,我不想进去,还想走走。”他没急着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转身锁上诊所的门,和我肩并肩走在刚刚亮起的街灯下。
寒冷的空气让我忍不住把手插进兜里取暖,萧燕风说着安装书橱时的琐事和小麻烦,我听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我们绕了一个大圈,回到了诊所的门口。
他说,“你看,兜兜转转,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我们被束缚在天地之间,无论怎样奔跑逃亡,总是在原点打转。”他说,“明明知道终点就在脚下,你会放弃远方的梦想吗?”我脱口而出,“当然不会!”
萧燕风笑了,“是啊,就算知道所有的努力也只是为了回到原点,你还是选择勇往直前。因为没有希望的人,和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我说,“可是有些事,有些人,我想躲却躲不开。”他问,“为什么要躲呢,除了躲,你还可以勇敢的面对啊。”
我说,“可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萧燕风说,“勇气这个东西,你想要就会有,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说,“和你聊天总会让我轻松愉悦,我现在好多了。”他缩,“那就好,走吧,咱们的晚饭还没有着落呢,就拜托你了!”
在吃了我做的糊了锅的东北乱炖之后,萧燕风心满意足的说,“好久没有吃这么饱了,如果少些糊味会更好!”我说,“你放心,下次我一定会好好看着锅,绝对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他指了指茶几上的书说,“你要不要看看这个,也许对你有帮助。”
我笑着摇摇头,“那么高深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看吧,许多事情还理不出头绪来,我先回房间静静,你慢慢看。”关上房门,我悄悄熄灭了灯,黑暗中我看不到任何事物,而它们也看不到我。
晒过阳光的被子上有清新的味道,我把自己融进黑色当中。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我收到一条陌生的信息,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会杀了你!”开始我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可当我看到第二条信息上的“艾可”两个字时,我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拉开门冲了出去。
“欣怡,你……”萧燕风轻咳一声转过脸去,我这才发现自己穿着内衣就跑了出来。我连忙关上门,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重新跑出来对萧燕风说,“你看这个!”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艾可的案子是董妍亲手办的,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他疑惑的看向我,我只好把下午遇到艾可的事情说了一遍。萧燕风说,“不行,咱们得立刻报警!”我表示反对,“不行!两条消息到底是不是艾可发的还不能肯定,如果是个大乌龙,那咱们该怎么解释?”
萧燕风慌了,他喃喃自语道,“不行,绝对不行,这是董妍办的案子,绝对不能让她逍遥法外!”我知道,董妍是他现在唯一的弱点,我安慰他说,“你先别着急,我试着回复她,先确定她的身份和目的再说。”
“欣怡,那就拜托你了!”他看上去很紧张,鼻尖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冒了出来。我咽了口吐沫,哆哆嗦嗦的回了五个字,“你是艾可吗?”对方很久之后才回了一个“是”。我问她,“你从哪里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她说,“这个你不用管,你毁了我的生活,我会像幽灵一样缠住你,让你日夜不安!”
“你问她是怎么出来的!”萧燕风再也沉不住气了。我把这句话发过去的后,就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动静了。我说,“她不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咱们的。”萧燕风说,“那明天早上咱们就去公安局,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好,我会去咖啡店等艾可,这次只要她出现,我就不会再放她走掉了。”
这一夜,我听到萧燕风走来走去,自己也没有睡踏实。匆匆吃过早饭,我们就分头行动。我在咖啡店里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艾可再也没有出现。而萧燕风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艾可被保外就医了。
我询问店长艾可的情况,他告诉我这里根本没有叫艾可的人,今天没来上班的那个人叫李兰。我知道,艾可“换”了一个身份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回到诊所,萧燕风紧皱眉头,茶几上摆满了空的啤酒罐。
“燕风,别喝了!”我说,“既然她出狱走的是正常程序,那咱们就不能再质疑什么。”他猛的拍着桌子怒吼道,“正常程序?如果按照正常程序,她现在应该还在监狱里!”我说,“艾可虽然带走了小乔的孩子,但还算不上是绑架。两年的刑期本来就不长,加上律师的帮忙,能出来也不完全出乎意料。”萧燕风根本听不进去,“不!她逍遥法外就是对董妍的侮辱,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