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压根没见苏怀瑾动手,苏锦儿就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门框上,“当——”一声,还带着回响的,看的一边的大夫丫头们全都懵了,立在当地没动。
苏锦儿一头撞在门上,脸上的伤口顿时撕裂了,只见白色的伤布刚开始还是星星点点的染红,随即快速阴开一片,瞬间都红了。
苏锦儿磕的直发傻,反应过来的时候,登时捂着自己的脸,大喊着:“啊——我的脸!!我的脸!!”
她的喊声极为凄厉,大夫和丫头们忙作一团,赶紧簇拥过来扶着二次负伤的苏锦儿。
苏锦儿大叫着被抬了进去,绿衣实在没忍住,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低声说:“小姐,她好逗趣儿呀!”
苏怀瑾也笑了笑,的确如此,以往苏锦儿寻死腻活都是找些不相干的,不容易受伤的,这一次倒好,结结实实的撞在门上。
苏怀瑾淡淡一笑,心想着红玉镯这东西,虽然稍微有点膈应人,但到底还是个好的。
梨香院里忙作一团,绿衣已经扶着苏怀瑾走出了院落,施施然的回了自己的闺房。
绿衣笑着说:“小姐!绿衣听说,这次又是四皇子来英雄救美了?”
苏怀瑾听她提起薛长瑜,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看起来绿衣对四皇子薛长瑜的印象非常好。
的确如此,四皇子薛长瑜沉稳持重,虽不像太子那般温柔关切,但是因着长相俊美无俦,那种沉稳也变得分外吸引人,当年的苏怀瑾,不也正是被他吸引了么?
苏怀瑾想了想,方才四皇子到底给自己挡了一下热茶,若是没有个什么表示,看起来也太失体统,就算不是关心,到底也该意思意思,体面体面,免得被人抓住了话柄,说她苏家的大小姐没规没据。
苏怀瑾到底是“过来人”,行事自然要谨慎一些。
苏怀瑾想了想,就对绿衣说:“你去瞧瞧药炉,有什么送的出手的药材,随便捡两件儿,遣个跑腿儿的送到亲王府上去。”
绿衣一听,顿时笑了,说:“绿衣晓得!小姐您就放心罢!”
绿衣很快就亲自去药炉捡药,不过她也不是大夫,也不知什么药材对证,便找最贵的捡了,捡了两支人参,告知了府上的管事儿,管事儿便把两支人参放在一个大红漆锦盒里,仔细的包好。
管事儿又吩咐了一个跑腿儿的小厮,恭恭敬敬的给四皇子薛长瑜,送到亲王府上去。
薛长瑜那面儿,前脚刚回了亲王府,还没来得及换下外裳,就有一个从者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大红漆锦盒,恭敬的说:“爷,东面儿丞相府给您送来一盒药材。”
那从者说着,将锦盒放在桌案上。
薛长瑜上辈子可是皇上,虽然最后做了亡国之君,但是他什么名贵的药材没见过?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他都见过了,这些个小打小闹实在入不得他的法眼。
薛长瑜一面解开外裳,随手脱下来,扔在一边儿,一面随口说:“丞相着人送来的?”
从者恭迎的回话说:“不,不是丞相,是苏府的大小姐着人送来的。”
薛长瑜脱掉外裳的动作都一顿,随即快速回头,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锦盒,那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
从者不由得眼皮一跳,为什么一向宠辱不惊的王爷,看那锦盒的眼神,有些放“狼光”?叫人看了后脖颈子都凉飕飕的。
薛长瑜收敛了自己失态的眼神,轻微咳嗽了一声,说:“行了,你下去罢。”
“是。”
等从者走了,薛长瑜迫不及待的坐在桌边,将锦盒“卡”一声打开,里面放着两根人参,并不是很极品的人参,但是也不差了。
薛长瑜的手背是烫伤,人参压根不对症,只是薛长瑜看到那两根人参的时候,脸上不由得挂起温柔的笑容来。
显然薛长瑜会错了意,还以为苏怀瑾是在关切自己,其实薛长瑜想多了,苏怀瑾不过是搪塞一下薛长瑜,免得旁人说她不懂规矩罢了。
这一天到晚上,有下人从四皇子房门前路过,就能看到四皇子专注的看着两根人参,那眼神是化不开的温柔,还不时伸手轻轻抚摸,就好像那两根人参是佳人的青丝一样,举手投足之中充满了爱恋……
薛长瑜吃了一个苏怀瑾投喂过来的“大红枣”,心里美滋滋的,还以为苏怀瑾还是那个上辈子对自己痴恋不已的小女子,心中根本没有半点子怀疑。
他哪知道,苏怀瑾投喂过“大红枣”之后,接下来可就是大棒槌了……
苏锦儿的事儿闹了一晚上,不过苏怀瑾不受影响,照样安安稳稳的歇息,又因着苏锦儿和苏夫人被勒令禁足,紫桥被扭送官府,因此苏怀瑾是夜歇息的异常安稳餍足。
第二日早起,苏怀瑾就坐在妆台前,绿衣笑着说:“小姐,今儿个戴着个怎么样?”
苏怀瑾对着镜鉴看了看,摇头说:“不可,这个太花哨了,要庄重一点子的。”
绿衣诧异的说:“庄重?小姐要去什么地儿?”
苏怀瑾淡淡的说:“今儿个要随着兄长进宫。”
是了,进宫。
苏怀瑾可没有忘了,她日前与大哥所说的话,她先要亲自进宫面圣,请求皇上解除婚约。
苏怀瑾刚刚整理好,那面儿苏怀缜就来了,站在门外没进来,见苏怀瑾一切整理妥当,有些迟疑,说:“怀瑾,你真的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