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告别港澳国旅
离开站台,我恍恍惚惚,走错了一个又一个出口,费了好大劲才离开火车站。深夜里,只身一个人走在危险的广州街头,我竟毫无畏惧,离别的伤痛让我麻木,我形同行尸走肉,以至广州的飞贼对我也敬而远之,我平安地回到文昌招待所。前台的美女和我打了招呼,我头也不抬的径直回到房间,用脚后跟踢上了门。
我关上房间的灯,衣服也不脱直接躺在床上,我一阵胡思乱想,不知道此时女友已到何方,也不知道此刻她是否也和我一样心碎?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一想到女友,就像被万千钢针刺到心房,我努力让自己想想其它的事情,折腾了半夜,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醒来已近10点,一夜的折腾让我的头好疼。我在公共浴室洗完澡,清醒了许多,回到房间我收拾好自己的小包,到前台退房。招待所餐厅的经理叫住了我,问我是否要回海南,我点了点头。这两天的相处,经理和我已经混熟,也很聊的来,就算交了朋友。经理的表妹正好也要回家,经理便让她与我结伴同行,以便有个照应。经理的表妹年纪不到20岁,还是个小姑娘,文昌是海南出美女的地方,宋氏三姐妹就是海南文昌人,经理的表妹是地道的文昌妹子,长得是十分标致,细嫩白皙的皮肤,瓜子脸,眼睛不大但清彻透亮,含情脉脉,乌黑的长发及肩,扎了个马尾辫,身材不高但很匀称。经理把我介绍完,她便用文昌话跟我打了招呼:“文哥。”文昌话是那么的柔美,让人很舒服。我答应了一声,便让她带上行李,一同前往流花车站。
买好票上车,我们就在一辆前往海安的大巴落座,车里人不太多,也就勉强过半。下午1点,车准时从站里出发。我的心情还没缓过来,所以上车后跟她寒暄两句便闭上眼睛。当年也没有手机,上车后除了看看录像听听歌,就是睡觉。车里正播周星驰的《鹿鼎记》,小姑娘看的咯咯直乐,丝毫不知晓我此刻的忧伤。出了广州,天色突然变暗,阴云密布,不一会就大雨倾盆,直敲得车窗乱响。我顿时无心睡眠,起身跟她说:“阿妹,我们换个位置,我想看看雨。”小姑娘笑着说:“雨有啥好看,录像好搞笑,文哥,看录像啊!”我勉强挤出了笑容,她从里座走过我身边,一股少女的体香沁人心肺,让人为之一振。我们换好位置,我把手掌贴着车窗上,让雨点隔着车窗尽情敲打,顿时心情好了许多。我转过头,小姑娘正盯着我,我的怪异动作让她觉得好笑,我们四目相对,禁不住哈哈大笑。这相对一笑,让我们隔膜顿无,我开始跟她一阵乱侃,三教九流,天下奇闻,小姑娘听得入迷,竟不断的提问。我暂时忘掉了离别的忧伤,这个美女听众,让我十分满足,我把她当我的游客,说得她神魂颠倒,她顿时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对我已经崇拜。暴雨来的猛烈,走也走的利索,不一会乌云散去,彩虹高悬,阳光十分刺眼,我连忙把窗帘拉上。正当我们聊得痛快,车到了开平,停到一个简单的休息区,由于路上下了些人,到开平休息的时候,我们一车只有十五人了。司机把车停好,就对我们说:“车坏了,走不了了,得换车。”以往的经历让我已十分清楚,我们被当猪仔卖了!我们这十几个人都比较软弱,我已经历过多次,知道强龙难压地头蛇,随他吧。小姑娘初次经历这样的事,十分紧张地问我:“文哥,怎么办?怎么办”我说:“被卖猪仔了,你和我都做好准备吧,多数可能你要给卖发廊当鸡,我当鸭。”小姑娘急的要哭,由于有朋友的托付,我连忙对她说:“没事了 ,开玩笑呢,肯定能回家,放心!”小姑娘半信半疑。等了约半个小时,接我们的车来了,是一辆中巴车,我们如蚂蚁搬家般把行李从大巴上拿到中巴上落座。当我们的中巴车缓缓开动,我们之前乘坐的大巴车已加大油门,绝尘而去。天渐渐的暗下来,路灯也不给力,整个世界黑漆漆的一片,小姑娘一路紧张,紧靠着我,眼睛似准备出洞的小老鼠,警惕的到处看。我已经开始瞌睡,对她说:“阿妹,睡吧,走到哪儿算哪儿,管那么多呢!”最后她也熬不住了,竟然靠着我肩膀睡了。凌晨一点,车忽然停下,我立刻醒来,看司机们交头接耳,我料到会有情况,就像《红岩》里渣滓洞的特务们经常在半夜对人下手,我马上叫醒这文昌小妹。只见司机大叫:“都下车,换车。“由于中途有客人下车,此时车上包括我们已只剩8位,我们要换的车已经停在旁边,竟是一辆面包车。我们无奈的上了这辆面包车,几经周折才终于在清晨5点多到达海安港。
由于6点才有第一班船,买好船票我们便在港口的小店要了两碗粉汤,吃了早餐,然后登船。船准点出发,8点多终于到达海口新港。到了海口,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这一路的折腾,小姑娘着实吓得不轻,直发誓再也不出远门。我又把她送到海口汽车东站,帮她买了回家的快车票,小姑娘千恩万谢,并记下了我的扣机号码。。。。。。
回到国贸大厦的住所,二哥早已上班,大厅里有两位陌生人,大屋的人也住进来了。我一看,一男一女,一对夫妻,男的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女的却很一般,身材瘦小,相貌平平,还有点斜眼,实在是不般配。一见到我,他们热情的打了招呼:“我们是邻居,大家互相关照哦。”我也连忙点头,笑着说:“那肯定的,互相关照。”
女友这次到来,让我的那点儿积蓄几乎消耗殆尽,我又沦为贫农。在家休息了一会儿,我下楼给公司导游部打了电话,过完年后,公司就没再给我安排出团,已近两个月。我打完电话,大概也觉得两个月没安排团有些过分,经理让我马上过来领行程表,第二天出团。我到公司一看,安排的是一个18人的广州团队,加上一位全陪,总共19人。领完行程表、团费、签单、我便回家休息。
这是个五天四晚的团队,当天接的晚班机,先住海口,第二天住兴隆,第三天住三亚,第四天住通什,第五天返海口送机。
晚8点接到客人,就前往海润酒店入住。广州之行让我开了窍,粤语水平大大提高,我用粤语介绍了自己,并简单介绍了海口,果然效果不错。流利的粤语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分好房,大家客气的寒暄了几句,客人们便回房入住。我把全陪的房间拿好,就约他一起在附近的排挡宵夜,顺便聊聊接下来的工作。全陪是客人和司机、地陪,也就是我们沟通的桥梁,而且代表的是组团旅行社,在旅游行程中的作用至关重要,他的态度往往决定这个团队是否能赚到钱。资深的全陪会在到达旅游地之前,就先把客人控制好,根据当地导游也就是地陪的态度,决定是否协助地陪工作,如果地陪对自己态度不好,不懂得人情世故,全陪会在客人面前扎针,不让客人消费,那地陪工作起来就很艰难,赚钱要大打折扣。当然,由于身处异乡,全陪也不敢太放肆,不然司机导游也有收拾他的手段,例如反投诉到对方旅行社,鼓动客人反对他或者直接找人痛扁他等等。总之,权利和义务的均衡最重要,别小看了旅游,那是个不小的世界!国家也是一样,政治的艺术是妥协,而不是消灭对方,高明的政治家治理国家就像艺术家表演一样,游刃有余!所以老子说:“治大国,若烹小鲜。”世间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全陪是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广州帅哥,叫阿中,生的是要个儿有个儿,要貌有貌,并且彬彬有礼,让人一见就喜欢。海润酒店坐落在文明东路,海口的老市区,一到晚上,夜宵摊纷纷出来,摆上各式各样的小吃。海口的小吃品种多样,做法精巧,源远流长,让人一见就要垂涎三尺。我们点了个木炭火锅,要了些羊肉和青菜,点了两瓶啤酒。炉子是红土烧制的,锅是砂锅,火烧的是木炭,羊肉是事先腌制好的,剁成小块,新鲜的本地羊肉,没有膻味,煮熟沾点特制的酱料,让人欲罢不能。阿中也连连称赞,我趁机连连碰杯敬酒,大家喝的很尽兴,一下子就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几乎要称兄道弟了。吃喝过后,阿中对我说:“兄弟,我们找个地方按下摩,放松放松,我请你。”我马上领会了阿中的意思,也领会到欧阳老师第一次实习时对我的苦心。我赶紧说:“我请吧,哪能让你破费,到广州你再请我。”我们哈哈大笑。文明东一带的发廊极多,有些小巷成片的发廊,小姐们藏在其中,人不在少数。看我们走进街巷,眼神不正,小姐和老板娘连连招手,我一看这帮小姐品相低下,根本不入流。阿中虽与我年龄相仿,入行早我两年,已被导游界这大染缸染得变了色。他已如那饥饿的狼,没走两步便已看上一位,拉着我进入了这家发廊,我看他一手插兜,早已明白发生了什么。被他选中的那小姐,一看阿中这帅哥,乐得合不拢嘴,其他的姐妹自然十分羡慕,我根本没心按摩,但碍于情面,也随便叫了一位进了按摩房,算是陪陪朋友吧。我们俩就在隔壁,房间之间只是木板相隔,鸡犬之声相闻。我叫的这位小姐一看我无动于衷,问我怎么按,我说:“随便按个正规摩就行了,小费我给够。”我们俩就这样静静的按摩,直听隔壁山摇地动,噼噼啪啪,嗯嗯啊啊。。。。。。
过了好一会儿,隔壁的声响才渐渐消停,我把这无趣的小姐推开,找到老板娘付了两人的费用。男人到烟花之地找女人,无非是救一时之急,风雨过后一般都是懊恼,甜言蜜语只是再见的谎言,资深的小姐根本不信男人的花言巧语,但偶尔小姐们见到自己喜欢的男人,也会倾尽自己的裙钗之力,所以才会有杜十娘,李诗诗,梁红玉,王朝云,柳如是,小凤仙。。。。。。这样的千古奇谈。风流过后的阿中走出按摩房,志得意满,我偷偷向他竖起大拇指,说:“兄弟,功夫一流。”阿中也有些羞涩,冲我一笑:“哪里,哪里,见笑!”我们俩挽手走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