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年来到帝都,天气还好,阳光明媚,雾霾也不多,他戴上口罩和帽子,坐上出租车,随意找了间酒店。
扫墓一天就可以,他之所以要用三天,是有要做的事情,他要确定自己的猜想,李在晨有没有报仇。
沈光年换上黑色的正装,神情肃穆,手里捧着一束兰花,他的母亲偏爱兰花。中国人历来把兰花看做是高洁典雅的象征,也有借兰来表达纯洁的爱情。
沈光年的母亲没有宗教信仰,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就葬在了公共墓地。双人墓地,他不知道父亲百年以后会不会和母亲合葬,也不是他考虑的问题。
他或许会比父亲先去找母亲。
墓碑上的照片是母亲还没生病的时候,那时的她开朗活泼,柔光流转,给她照相的应该是父亲吧!
沈光年不知道这张照片,只是看着母亲的眼神,那是恋爱中的女生的眼神。
他的相貌随母亲,眉眼,脸的轮廓都很相似,他的母亲也是难得的美人。
书香世家出来的,应该是名门淑女,沈光年的母亲却带着亲和感,平易近人。
她不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束缚,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向世人证明,她的眼光没有错,她的丈夫是个了不起的人。
沈光年把花放在母亲的墓前,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和母亲用心灵交流。他不知道有没有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没有科学依据。
如果有,他想见到母亲,想见到李梦琪,他欠她一个回答。
他就这样坐了几个小时,腿都有些发麻,他略微活动,然后起身。
母亲墓前有三种花,引起他的注意,兰花是他送的,白玫瑰,白菊花是谁送的呢?
外公外婆还在外国,父亲是知道母亲喜欢兰花的。
他看见在不远处做环境美化的管理员,他和管理员也算熟悉,就上去搭话。
“刘叔,有谁来祭奠过我母亲吗?”沈光年问道。他见花还没有完全枯萎,应该是最近的事,刘叔应该有印象。
“白玫瑰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送的,白菊花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送的。”刘叔回答,墓地虽然大,但是,都是等着清明节祭奠,鲜有提前来的。而且一个墓有两个人来,他就记住了。
“那个男人有什么特征吗?”沈光年猜出那个女人是周晚晴的姑姑,男人,他真的没有一点头绪。
刘叔仔细的回忆当时的情况:“说是祭奠,更像是忏悔,他跪着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刘叔当时正在立禁止燃放炮竹的牌子,被男人的行为吓到,差点伤到手,因此印象深刻。
“谢谢刘叔,给您带的酒放在窗台上了。”沈光年道谢,他每年来都会给刘叔带点礼物。
“又让你破费了。”刘叔觉得不好意思,每次都收到贵重的烟酒。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沈光年呢喃道,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沈光年离开,看见了等他的饶皓月。
他一早就发现饶皓月的存在,只是没有理会,她自己会耐不住性子跳出来,早就想到,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饶皓月直接搂住他,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沈光年挣脱开,被她顺势牵住手。
“这是底线了,你敢放手,我就跳到你的背上。”饶皓月威胁道。
沈光年苦笑:“我现在很伤心,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着。”
“不行,一个人待着会越来越伤心。”饶皓月摇头,她打定主意要缠着沈光年。
沈光年允许饶皓月跟着,但是把牵着的手松开。
饶皓月不甘的咂嘴,小声道:“小气!”
两人乘车来到正在改造的地方,这里是一切事情的起点。
沈光年就是在这里和混混们打架,被绑架,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记忆里的地方被改的面目全非,只有街头破旧的小卖部还开着,老板坐在门口抽着烟。
沈光年收拾心情,大步的走到小卖部,挑选了一些商品,放在柜台上,叫老板来结账。
“老板,麻烦看看多少钱?”沈光年喊道。
老板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掐灭,扔进旁边的撮箕里。
他眯着眼点算,这个小店没有收银台,都是靠老板亲自算账。
现在有了很多的超市,方便,小卖部也就一些小孩买点零食,大人买点烟,落败的样子,也开不了多久了,白天的时候光线都透不进来,老板舍不得点灯,心疼电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