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为国捐躯,获封烈士,但是,只有少数人知道内幕,他的家人看见的是他的骨灰。
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说好只是出差,回来就变成了骨灰,许璐和许母不敢相信。
她们获知消息的时候,还有一丝希望,只是个假消息,直到看见许父的骨灰,以及存折上面多了的数字。
许父不是当地人,他的骨灰要送回故乡安葬,讲究落叶归根。
在外的人,死后要回到故乡,在故乡长眠。
因此葬礼也是在故乡举行,许璐鲜少回老家,亲戚,她大多都不认识。
来往很少的亲戚只有在求许父帮忙的时候才会出现。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没有来往的亲戚不如邻居关系密切。
许威的灵堂设在许璐爷爷奶奶的住处。
许璐有两个叔叔,一个姑姑,她的爷爷奶奶独居,没有和谁一起住。
原本是打算和儿子一起住的,可是许璐的叔母不同意,她的两个叔母都不是省油的灯,二叔母更是远近驰名的泼妇,谁都不敢和她扯上关系,谁想和泼妇当街对骂,只会有失身份。
停灵期间,在场的亲友,特别是死者的晚辈要在灵堂轮流守护死者,接受奔丧者的吊唁。
许璐穿着不缝边的白色粗麻布衣服,腰系草绳,脚穿草鞋,眼窝深陷进去,连日的奔波和父亲去世的打击,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她心中的英雄,顶梁柱塌了,英雄没了,第一次感受到失去珍贵事物的感觉,是那么难过,疼到无法呼吸。
许璐为她一直以来的行为感到后悔,只有自己体验过,才会知道,可是现在来不及了。
许璐精神恍惚,只听见母亲的哭泣声,跟着母亲一起向吊唁的人鞠躬。
有伤心的人,失声痛哭,也有只是为了人情来的,打打麻将,打打牌,作为娱乐消遣,还有些,青天白日的就开始饮酒。
许璐觉得厌烦,没有人是真心对父亲,母亲又是懦弱的人,只知道哭哭啼啼。
“大姐,过来一下。”许璐的舅舅鬼鬼祟祟的叫许璐的母亲。
两人小声的议论。
“大姐,保险金的事,千万不能让。”许璐的舅舅千叮万嘱,怕许璐的母亲心软。
“小璐的爷爷奶奶我也有抚养的义务。”许母认为都是一家人,虽然许父去世了,但是许璐和她的爷爷奶奶还有血缘关系。
“你拿给两老,就是给那两个败家玩意,打水漂还能听见一声响。”许璐的舅舅吐了一口唾沫,他对许璐的叔叔十分不屑。
许母觉得弟弟说的在理,但是又怕别人闲言碎语,说她不顾两老的死活,毕竟许父才走,她不想跟许家人闹翻。
许璐的舅舅见许母犹豫不决,劝道:“你给两老交个养老保险也好。”
“这个办法好。”许母立刻表示赞同。
“那两小子可能要来找你,态度强硬一点。”许璐的舅舅叮嘱道。
其实事情也简单,就是许父除了抚恤金外还有一笔保险金,所谓保险,就是买个放心,谁也不希望自己出事,可是世事难料。许父的受益人填的是许璐,可是许璐未成年,钱自然由监护人许母保管,许璐的叔叔们不甘心,想打保险金的主意。
许璐的两个叔叔,两个叔母很快就找上门来。
两个叔叔唯唯诺诺,一看就是妻管严,家里的大事小事,他们都做不了主。
“大嫂,爸妈呢?”二叔被二叔母逼着开口。
“我让两老去休息了。”许母回答。
天色已晚,只剩几个守夜的人,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准备半夜的时候换着休息。
“大嫂,明人不说暗话,我大哥的保险金是不是该分点给爸妈。”许璐的二叔打着她爷爷奶奶的名号。
“保险金填的是小璐的名字,你大哥的遗产,我会叫律师处理,爸妈的绝对不会少。”许母态度坚决,遗产和保证金绝不混为一谈。
多亏许璐的舅舅提前说过,许母才能理直气壮,说话有条不紊。
“大姐,你要是以后改嫁了,这该怎么算?”许璐的二叔母说话,不愧是有名的泼妇,开口就没有遮拦,许父尸骨未寒,就说到许母改嫁的事。
许母被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怒道:“改嫁也不管你们的事!”
“这话就不对了,你改嫁了,带着小璐,我们许家的钱就跑到别人家去了。”三叔母煽风点火,几个人一唱一和的,把许母逼到绝境。
许母内心委屈,丈夫刚刚去世,她们孤儿寡母就被别人欺负,急的差点落泪。
许璐眼里寒光一闪,说道:“不用叔叔婶婶操心,我很快就会成年,这笔钱,除了我,谁也别想拿到一分。”
风吹的烛火摇曳,许璐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一阵妖风吹过,几人觉得渗得慌,心里突然变凉,慌不择路的离开。
风停了,烛火重新变凉,许母看见许璐脸上带有诡异的微笑。
“小璐,你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许母用力的抱紧许璐。
“妈,你放心,我只是想清楚了。”许璐反过来安慰许母。
往后几天,许璐虽然伤心,但是表现的坚强,有时一个人静静的坐着。
表现的太过正常,反而让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