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天启这么霸气的一个名字,阿砚原本以为也该是称霸一方的枭雄,谁曾想竟然是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三缕美须,面色苍白,略有病态。阿砚想起曾经夏侯皎月告假,原因便是父亲病重,如今看来倒是真有其事了。
夏侯天启显见得对萧铎分外恭敬,知道他要来,特意准备了隐秘安静的院落,周围把守的侍卫也都是亲信,就是连伺候的侍女也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并不敢假于人手,这里都是我亲手准备的诸般物事,还望殿下和姑娘住得安心。”夏侯皎月笑盈盈地一拜,这么对萧铎和阿砚道。
阿砚久不见她,倒是格外想念的。若是以前,她必然跑过去抱住她兴高采烈,只是如今经历了生死荣华,又窥知了那等天命,倒是对离别之事看得淡漠了,当下也只是抿唇对她笑了笑罢了。
萧铎自来到夏侯府中后,分外忙碌,每日几乎不见人影,显然是在商量着什么大事。阿砚并不太懂那些,她也不想知道,便独自在后院中一个人静坐。这个时候太冷了,院子里小桥下的汩汩流水早已经上了冻,偶尔间见那冰面上有残枝败叶,看着分外萧条,一如她的心境般。
她活了那么多辈子,每一次都死得惨,可是总是能心态极好地重新再来。不曾想,到了这一世,只是和萧铎的这般纠缠,便弄得人有些消沉起来了。
这一日夏侯皎月命人做了些滋补膳食,自己带了丫鬟捧着那些瓷煲亲自送过来。
却见阿砚身着一身滚花狸毛长袄,展露出如描似削的身段,外面披着镶金边雪白翻毛斗篷,一头黑发并无什么装束,就那么如云一般散在纤瘦的肩头,柳眉犹如秋水,冰肌伴着轻风,盈盈玉姿立在已经上了冻的湖边,实在是弱态娇美,一时看去竟如诗似画。
夏侯皎月素来知道自己颇有姿色,世间少有人能及,往日阿砚虽生得清秀,可平心而论并不及自己。谁知不过多半年未见罢了,她那眉眼分明未变,可是却又仿佛脱胎换骨,由那凡世俗人蜕变成天人绝姿,通体说不出的气派和静媚,倒是把自己这等姿色之人衬得俗了。
别说是男人了,便是自己这等女人家见了,心里都不由得生了怜惜。
“姑娘,仔细外面天凉,还是进屋去吧?”夏侯皎月上前,温声提醒道。
“殿下可曾回来?”萧铎已经几日不见了,想来是筹谋什么大事。
“不曾,这几日都忙着吧。”夏侯皎月也并不知道外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