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听得这个消息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到底是一声叹息,竟是笑了。
从她见到萧铎第一眼的时候,自己就觉得自己必然不久于人世,结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两个人风风雨雨经历了重重坎坷,她数度濒临绝境却没有死,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逃得七世惨死命运的时候,竟然由钦天监给自己盖章定论。
若是结为夫妇,必然命不能长久是吗?
正想着的时候,萧铎进屋了。
萧铎一身黑袍,面色冷峻,黑眸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一进来,也没说话,就那么定定地凝视着阿砚。
彼时阿砚正坐在榻前,胡乱整理着床上的一些零碎小东西。
他没说话,她也就没说,继续低头整理,连看都没看他。
萧铎凝视着她片刻,便迈步,走到了榻旁,俯视着坐在榻边的她。
“你都听说了?”萧铎清冷的声调略显低哑。
“嗯。”她没多说话,只清淡地“嗯”了一声。
“你——”萧铎的薄唇抿成一个略显锐利的直线,略一犹豫,还是开口问道:“你怎么想的?”
阿砚听说这个,笑了下,叹口气,仰脸看他。
萧铎低头看过去时,却见她眉如浅月,眸如水波,朱唇仿佛胭脂染就,更兼那乌发秀媚如云,盈盈坐在那里,透着几分灵动,又有几分妩媚。
一时不免想起两年前初次相见时的那个乡下小丫头,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她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已经是这般姿容。
他性情偏执,世间万物,没有什么是他喜欢的,总是以最恶劣冷漠的性情来看待周围的一切。是以初见那个小姑娘,他心里是有些兴味的,想逗弄她,想看看她为何这般惊恐。可是他却采取了最恶劣的方式,故意吓唬她,看她笑话,高高在上地欺负她。
后来慢慢地她就入了他的心,让他动了情。他虽看似冷漠固执,又生在皇宫内院,其实并不知男女情为何物,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她好。她又对他心生惧怕的,两个人一个挖空心思地讨好,一个费尽心思地逃跑,如此周折一番,弄得个两败俱伤。
他实在是固执,固执得觉得天底下女子,无非是自己喜欢和不喜欢。不喜欢的女子就是丑,丑不堪言,喜欢的女子就是美,美得不容许别人说半句不好。
他觉得好的女子只有两个,一个是他的母亲,另一个则是阿砚。
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觉得这两个人都美,长得极像。
其实如今细细地观看,阿砚和自己母亲自然是一点不像的。
只不过这两个人都入了他的心而已。
此时此刻,这个入了他心的女子,正用水盈盈的眸子安静地望着他,娇嫩的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
他的左胸膛处便传来一阵闷痛,痛得隐隐约约,让他呼吸都有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