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穗香应声,正欲出门之际,却是突然被那老李生家的给拽住了裙裾。
“老太太莫搜,老太太莫搜,都是奴婢贪那么一点安神散……随手,随手捡了公爷书房门口的瓷瓶子,看那瓷瓶子里头装着的粉沫子和这小瓷瓶里头的差不多,就,就给稍调换了一些……”那老李生家的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都惊惶的抬不起头来了。
“你……”被那老李生家的说的又上了一次火,老太太狠狠皱眉,用力的敲着手里的拐拄道:“你说的这话,可是属实?”
“奴婢不敢欺瞒老太太,都是奴婢欲贪小利闯的大祸,可是老太太,奴婢真是不知那东西会要人命啊,不然您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这么干啊……求老太太恕罪,求老太太恕罪啊……”那老李生家的用力的朝着老太太磕着脑袋,声泪俱下的哀切道:“老太太,不知者不怪,求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老太太深深叹出一口气,疲惫的身子往身侧的罗汉床上轻靠,闭眸哑声道:“拉出去。”
“是。”一旁的粗使婆子上前,直接便将那老李生家的给生托硬拽的弄出了屋子。
那头的奶娘看着那被硬拉出去,哭的声嘶力竭的老李家的婆子,喜极而泣,用力的跪爬到老太太面前,脸上带喜道:“老太太,奴婢真是冤枉的,您看,刚才那老婆子都承认的,奴婢真是冤枉的……”
“冤枉的也罢,不冤的也罢,既然出了这等子事,我文国公府也是容不下你了……穗香,差人压到衙门里头去,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揉着额角,老太太神情疲累道。
“是。”穗香轻应一声,让外头的婆子将这奶娘也给压了出去。
屋外头那奶娘与婆子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渐渐平息下来,屋内之中站着的众人看到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那副撑着额角的严肃模样,皆是一副敛声屏息的模样站在原处不敢动弹。
静默片刻,老太太突然叹息道:“罢了,这事也算是了了,瞎闹了一场,都各自回院子里头去吧。”说罢,老太太就着穗香的手自罗汉床上起身,拄着手中拐拄缓慢进了内室。
看着老太太那渐渐隐绰于珠帘之后的轻颤身子,众人面面相觑的在原处站了片刻,这才纷纷转身离开。
清娘提着裙摆走到苏开平身边,一脸笑意的与其擦身而过,那掩在宽袖之中的手掌却是趁着他人不注意,狠狠拧了一把苏开平的屁股。
“嘶……”苏开平暗抖一下身子,往旁边一挪,却靠到了刚刚走到他身侧的朱氏身上。
“公爷,妾做了您最爱食的小菜,今儿晚上……”朱氏一边娇声软语的对苏开平说着话,一边伸手细细的抚弄一下自己微乱的发鬓,露出半张白净娇媚脸蛋。
“今晚本公爷有事,便不去你房里了。”说罢,苏开平轻咳一声,甩着宽袖直接便步出了屋子。
朱氏垂首看着那被苏开平毫不留情直接甩开的纤细手掌,暗暗咬了咬牙,然后快走几步站到门毡处,透过那半掀起的门毡看到那与清娘一前一后行走在房廊处,那道穿着四爪正蟒之服的修长身影时,扶在门毡处的手掌不禁紧紧抓握住了身旁的细雕门框。
“家花,哪里有野花来的香,妹妹你说,是吧?”张氏被安浓扶着,缓缓走到朱氏身侧,轻飘飘的撂下这句话便提着裙摆悠然而去。
看着张氏那道纤弱身影,朱氏突然轻“呸”一声道:“明明就是一个毒妇,装什么观音菩萨。”
说罢,朱氏转身,却是冷不丁的差点撞到那站在自己身后的苏梅。
“哟,四姐儿还在呢?”用巾帕掩了掩自己的口鼻,朱氏微抬高下颚,提着裙摆也晃悠悠的出了屋子。
看着朱氏那袅袅而走的纤细身影,苏梅暗暗摇了摇头。
今次这水银一事,苏梅直觉还是与张氏有关,可无奈那婆子与奶娘都一口咬定是自己的过失,真是不知这张氏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这两个奴婢这般死咬着牙口不放,连一点破绽都不敢吐露。
最关键的是这朱氏果真完全不是张氏的对手,亏得她还特意让丫鬟透了口风将朱氏带到这檀菊园里头来,预备给张氏添个堵,可看今日这架势,人家根本就不痛不痒的紧……
“那四姑娘,老夫也先告辞了。”周大夫背起那放置在方桌之上的药箱,缓步走到苏梅身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