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我躺下,自己也在我身侧卧了,却真的什么也没做。
吹熄烛火时,我听见他低低道:“明天还得继续赶路。”
想避也避不了,属于他的温暖气息,在肢体胸背相触处一点点浸润过来,慢慢沁入肌肤,萦入鼻尖,深入肺腑。
我开始尚怀着警惕,架不住白日的跋涉颠簸,加上夜间一场飞来的痛苦折磨,竟在那方温暖中眼皮越来越沉,终于混混沌沌睡了过去。
居然睡得甚是踏实,连半个梦都不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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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得很晚,已有一线阳光自窗棂间投入,将飘拂的帐幔上映了一团团浅金的光影。
锦衾中甚是和暖,小小一方天地柔软地卷着我。
倦倦地打了个呵欠,我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如果能抛开那些碌碌尘世所有的艰难与困厄,争斗与厮杀,这样安静祥和地睡下去,睡到天长,睡到地久,未迟不是一种幸福。
可我身边却有人正迫不及待地提醒我这是多么可笑的梦想。
“你醒了?”
我呼吸一窒,转过脸,才发现淳于望居然也没起床,正侧卧着默默看向我,再不知已看了多久。
背着外面的光线,他的面部轮廓比寻常时候更显柔和,黑亮的瞳仁竟奇异地给人一种淡泊干净的错觉。
淡泊干净?一个弑兄的皇子?
我的唇角不觉挂起嘲讽,淡淡答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