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宫殿中一片空阔,并没有嬴政的身影。银甲将军将苏阳带到这里以后便兀自离开,一句话也没说,显得十分高冷。
苏阳也不在乎,像这种把式他在小说跟电视剧里见多了。先晾着他,既可以打压他的气势,也能抬高自己的身份,一般与人谈判中,常见这种套路。所以,他十分潇洒的坐到了一张桌案上,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些准备好的零食,有条不紊的和小织分享着。
不过这次,苏阳明显是想多了,如今嬴政刚刚亲政不久,举国上下大大小小的诸多事宜都需要他亲自处理,所以抽不出时间来见他这个‘无名小卒’也是正常。而且以苏阳现在的身份,也犯不上嬴政用这种方式对付他。
苏阳备的零食不少,但是小织现在才多大,所以没吃几口,就已经吃不下了。而且吃完以后,还有些昏昏欲睡的架势。
苏阳环顾一圈,发现只有殿中那王座上有一个软垫,他便几步上前,将王座上的垫子扯了下来,给小织垫在桌案上,让她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而自己,则是倚在一根柱子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喝着梅花酒,倒也自在。
......
从日上中天直到黄昏,苏阳脚下已经满是空坛子,之前备下的梅花酒已经喝了个七七八八,甚至都眯了好几觉了。宫殿的门才被推开。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王袍的青年男子在一个白衣剑客的守护下,走进宫殿。这两人非常默契的无视了毫无形象可言的苏阳,径直奔着王座而去。
苏阳定睛一看,那身穿王袍的男子定然是嬴政了。因为别的不说,就凭他身上这种气魄都骗不了人的,他也见过燕丹,可是和嬴政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嬴政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整个人好像是一团寒冰,仿佛在他眼里,什么都不值得让他动容。
那这个白衣剑客,应该就是鬼谷传人盖聂。此时的盖聂显得还有些稚嫩,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虽寒光吞吐,但也锋芒毕露。
当嬴政走到王座前,看见王座下的软垫消失,再看见小织身下的的垫子,眉头终于微微皱起。对苏阳冷声道:
“你就是那个杀了长信侯的刺客,你可知刺杀贵族是大罪?”
苏阳忽然戏谑道:
“秦王真觉得长信侯不该死么?我觉得我没什么罪,反而有功。”
说着,苏阳还饶有兴致的看了嬴政一眼。嬴政顿时心中不喜,廖毐与赵姬私通,乃是皇家丑闻,虽然他极力遮盖,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现在,苏阳毫不顾忌的揭开这个秘密,这无异于将嬴政的伤疤撕开一样。不过,他毕竟是未来的始皇帝,暂且将不满压在心里,转开话题道:
“你为何要见孤?”
苏阳耸了耸肩,道:
“没别的意思,我只想来看看未来能横扫六合的秦王罢了,顺便给你提一点意见。”
嬴政闻言,瞳孔瞬间紧缩,一统七国可是嬴政心中最大的夙愿。他还从未向任何人提起,可是苏阳竟然能一语道破,而且从语气中能听出,苏阳似乎是可以肯定他能一统七国一样。这不由引起了他的兴致,但嘴中却道:
“你是怎么敢说孤能一统七国?要知道自战国以来,数百年间,出现了无数雄才的君王,但也没能完成天下一统。”
苏阳总不能说他知道历史吧,故而,他仔细的回响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道:
“原因有三,秦国此时已经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自周王室衰微,中原大地上出现无数诸侯国,礼崩乐坏,数百年间战争不断,无数黎民百姓深受战乱之苦,而此时秦国的强势崛起,而六国衰败,正好对应了天时;秦国崛起于西部边陲,拥有强大骑兵,对于周围的游牧民族有绝对的优势,从而获得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大后方,秦国能毫无顾忌的展开对东方六国的征战,此乃地利;最重要的一点,秦国曾以游牧而起家,处于中原文明边缘,曾受诸国鄙夷,秦献公时期,又受魏国欺凌,秦国差点灭国,所谓哀兵必胜。且秦国拥有极为强烈的危机意识,再加上自孝公施行商鞅变法以后,秦国崛起之势已成必然,而孝公以后的五代君主皆励精图治,为秦国能一统天下奠定了基础。秦王您只需奋六世之余烈,那么一统天下易如反掌罢了。”
长长的一段话说完,苏阳也觉得有些口干,拿起手中剩下的半瓶梅花酒,一饮而尽,才觉得舒服一些。
反观嬴政,面色终于发生变化,苏阳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醍醐灌顶,让他受益匪浅。嬴政不禁捏紧手掌,又问道:
“先生姓甚名谁?出自哪家哪派?竟能将天下大势看的如此通透。”
从最开始的你,变成现在的先生,可见嬴政的态度变化。苏阳方才的言论真是说到了嬴政的心坎里。要知道他现在还不是那位始皇帝,不管是阅历还是韬略都未及巅峰,所以苏阳才能如此轻易的‘唬’住他。
苏阳故作神秘一笑,道:
“我叫苏阳,无家无派,只不过是一个旅人而已。至于这看清天下局势,我可不敢当,只不过是站在了他人的肩膀上罢了。”
嬴政对这句话似懂非懂,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