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暖气了,屋里暖意融融,终于下雪了,窗外雪花纷扬。
她穿着薄睡衣也不冷,站在窗前,一层玻璃之隔,里外两重天。
凉亭周围的草丛,枯黄之间白雪皑皑,又是一幅诗意。
她收回目光,踱回卧室,冬阳亮亮地洒满床,洒满粉白墙壁。
床头对面的墙光光的,那里曾经有东西,是幅字,哪去了?
谁拿去了?
总之不见了!
她却想不到寻找。
床头柜上放着她的新手机,玫瑰色。
二姐放在她手里时,笑着说:“这个功能特别多,能发彩信,能拍照,能选择彩铃,号码也变了,要记住哦”,手把手教她鼓捣会了。
她爱不释手!
那两个旧的哪去了?
一个摩托罗拉,一个诺基亚?
那里有很多短信记录的,哪去了?
她想不到寻找。
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玻璃鱼缸里插的花干枯了,她眼看着它们一瓣瓣飘落的,落在柜面上,地板上,枯萎,脱色,最后变成褐色标本。
花枝上还有一些花瓣舍不得分开,直接枯萎成一朵,脱水,脱色,褐色一朵朵。
养在花瓶里的花,命运都是这种结局,看花人喜于它们的惊艳,更要坦然于它们的凋亡。
没有这种度量,索性别买回来。
她把鱼缸擦干净,拿过一把剪刀,把枯萎的花朵剪下来,装进鱼缸里,柜面上,地板上的花瓣一片不丢,都装了进去。
正好一瓶子。
当初那一束娇艳的鲜花就这样继续永生,换了另一种模样。
而这束花怎么来到这里的?
谁放这里的?
她想不到询问。
只为惜花而惜!
她无所事事,本该上班的日子,她却提前放假似的,她对此没疑问,不想这是为什么。
她的主要活动有两样,其一:每周两次去“上课”。
二姐约的课,每节300元,贵得很,一个小时。
她第一次去的时候,走进一个馨的房间,老师是位言语温柔的中年女人,让她画幅画。
“你随便发挥,想怎么画都可以”。
她想了想,认真地伏案画了这么一幅图:
一座漂亮的房子,窗外坐着一个女子,她在织毛衣。
她给织毛衣的女子画上漂亮的大波浪卷发,漂亮的花裙子。
像交卷似的推给老师。
老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赞美说:“你的美术天赋真好,画的真棒!
我猜猜你心里的想法吧,你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你希望有个幸福的家庭,你很爱你的家庭,画中人坐那里说明你心很累,家里只有她自己,你很孤独,你需要陪伴”。
老师刚说到这里,“哇”一声,她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老师见怪不怪,内心强大地坐着。
不劝,不说,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