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们同时闹离婚

龙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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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2

周五是谢见微姐姐的祭日。

也是谢见微难得会正经的一天。

这天,谢见微起了个大早,他从衣帽间挑了件深黑色的西装,从头到尾穿好后他还给自己打了个工整的领带。在出门前更是在胸前的口袋里别了一个纯白色的方巾。

方巾看起来有些陈旧,哪怕一直被主人精心呵护,但时光的痕迹仍旧烙在了它细密的纹路里,添了数不尽的沧桑和无奈。

谢见微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神色有些恍惚。

这当然是他做出来的样子,事实上他根本没姐姐,而那两位哥哥……嗯,谢见微没办法把他们当成是家人,又怎么能算是兄长。

脑袋里的记忆十分清晰,在梦境中的谢见微是非常喜欢自己姐姐的。

而谢柔也的确是一位好姐姐。

因为一些变故,他们的父母失踪,从那如狼似虎的地方逃出来时谢见微七岁,谢柔十四岁。

为了照顾弟弟,谢柔想尽一切办法,用着瘦弱的肩膀竭尽全力地支撑着只有两个人的小家。

这个坚强的女孩,执着地想要自己的弟弟活下去,为此吃尽苦头。

直到他们遇到了陆离,被陆离收在身边养着。

可陆离的背景太复杂,他所生活的圈子,他所背负的罪恶,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想的。

八年后谢柔从青葱少女变成了温婉迷人的成年女性,谢见微也从半大小子长成了郁郁葱葱的少年,姐弟俩都出落得十分迷人。

后来谢柔嫁给了陆言。

再后来,谢柔死了。

相依为命的姐姐惨死,是谢见微一生都解不开的心结。

更不要说还有……

外面细雨淋淋,谢见微却未撑伞,他走出别墅,外面已经停了一辆深色的汽车。

下属小跑过来给他打伞,谢见微摆摆手,自己弯腰上车。

虽然只淋了一会儿,但外套却蒙了一层水滴,湿漉漉得似乎让车里的空气也变得潮湿。

陆离坐在旁边,什么都没说。

谢见微安静地坐进椅子,也不发一语。

车子缓缓行进,窗外的雨不疾不徐,蒙蒙的覆盖了整个天地,却始终不会卷起狂风,更不会激烈到与地面啪啪相撞。

谢见微看着外头的雨,轻声道:“姐姐最喜欢这样的天气。”

细雨绵绵,品一壶热茶,同一人对饮,舒适又惬意。

只是……茶凉人去……

谢见微眸色黯了黯。

陆离的余光瞥向他,可也只看了一眼便收回来。

谢见微小声道:“可以抱抱我吗?”

陆离道:“过来。”

谢见微挪到他身边。

陆离伸手把他整个揽入怀中。

宽大的后排座椅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离得极近,却心思各异。

谢见微埋在他脖颈道:“我很想她。”

到底是她还是他,陆离不知道。

墓地在近郊的半山腰上,淅沥沥的小雨落着,让本就空茫的山变得越发清冷。

谢见微和陆离下车,跟着的下属已经先一步抵达,见他们下车,连忙撑着伞过来。

谢见微这次到没拒绝,两人并肩而行,黑伞遮住了雨水,却遮不住弥漫在整个空气中的凄冷哀伤。

谢见微的第一次祭奠,不是为谢父谢母,也不是为两个哥哥,而是为陆奶奶。

在黄沙漫天的荒星上,谢见微向着那孤冷却骄傲的坟墓深深鞠躬,衷心地感谢她将陆离带给了他。

因为陆奶奶的缘故,陆离其实对女性有着十分正常的审美观。

他喜欢那种坚独立自由,有着女性的柔美又不乏男性果决的女性。

就像梦境中的许多女孩那样,或温婉或活泼或成熟或可爱,但都不是依附他人的菟丝花。

这么想来,谢见微觉得陆离更该是直男一枚,怎么就弯成蚊香眼了?

不过……

谢见微又想到了自己。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男人在一起,但遇上了就是正确的。仅凭这一个人,就可以推翻一切牢不可破的规则。

因为陆离遇到了他,因为他遇到了陆离。

所以他们彼此才是对方真正的规则。

虽然是在充满悲伤的墓地前,但谢见微心里却一片暖意。

比肩而立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最想要的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

谢见微闭着眼,对着墓地深深鞠了一躬。

谢柔是陆奶奶的化身,这样美好的女性,值得人一生尊敬。

祭拜结束后,谢见微浑身已经湿透。

因为临近墓地时,谢见微不愿外人靠近,所以只和陆离走了过去。

他不想撑伞,陆离也纵容他。

雨再小也是不间断的水,打湿了头发、淋透了肩膀、顺着面庞、胸膛,流遍了全身,如同来自故人的安抚。

上车后,陆离道:“把外套脱了。”

谢见微老实地脱掉风衣,但里面的西装也湿透,凉意透过薄薄的衬衣贴在了肌肤上。

陆离微微皱眉:“换一下。”车里有备用的衣服。

谢见微却道:“回去再说吧。”

因为今天太特殊,所以陆离并未多说。

两人都话极少,回去的路上除了从裤脚坠落的水滴声,再没其他声响。

夜色彻底降临时谢见微和陆离回到了位于郊区的一栋别墅。

这应该是陆离的私产,是一处老式别墅,有半边墙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让本就偏哥特风的建筑越显阴森。

谢见微曾问过陆离:“为什么不找人清理下?”

陆离知道他记不得那么久远的事了,但这是谢见微种下的,哪怕他忘了记,他也会一直保留它们。

慢慢的谢见微也习惯了,再来这地方也不觉阴森,甚至觉得从窗户里透出的晕黄灯光十分暖人。

陆离和他一起进屋,佣人已经准备好热水。

陆离道:“喝点儿姜茶再去泡个澡。”

“嗯。”谢见微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后又道,“你也喝点儿。”说着便把自己的杯子直接递给了陆离。

陆离也没接,直接对着他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

谢见微心痒痒的。

陆离却别开头道:“去洗澡。”

谢见微忍了半天才忍住没把“一起洗”三个字给说出来。

毕竟今天是个太特殊的日子。

虽然及时喝了姜茶又泡了热水澡发汗,但第二天谢见微还是发烧了。

初春的天气,他冻得直哆嗦,蜷在被窝里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孩。

陆离来喊他起床,见他一动不动,过来试了下额头后才心一颤道:“见微?”

谢见微哼哼唧唧的:“我再睡会儿。”

“你发烧了。”

“不要紧,睡醒就好了。”

陆离道:“我去把医生找来。”

“不要!”迷迷糊糊的谢见微连声道,“我不打针!”

其实谢军师是真有些怂这事。

星际年代的注射器都是无痛的,戳几下都没知觉,哪里像这古早地球,整个一钢针,还得扎皮肉下,怼准血管。

谢见微现实中便痛感偏高(不至于太夸张),但进到梦境后,因为陆离太宝贝他,夸大了他这一属性,反而比现实中更加严重。

磕磕碰碰一下都疼得呲牙咧嘴,更不要提这钢针戳肉了。

陆离如果当父亲,估计就是那种孩子一撒娇他就毫无原则千依百顺的类型。

他勉强说了句:“不打针,只让医生来看看。”

“看了肯定会打针。”谢见微睁眼看他,一双眸子湿漉漉得特招人。

陆离妥协得那叫一个神速:“那就先吃点儿药?”

谢见微道:“好吧。”还是不情不愿的。

陆离专门去给他找药,还特意打电话咨询了一下医生。

被他联系的是中央医院的主任医生,本以为是什么大病,结果一听是感冒……医生表示,真他娘的大题小做!

偏偏陆离还问了句:“哪些药味道不苦还效果好?”

医生翻个白眼:“陆先生,良药苦口。”

陆离:“……”

不过医生也不愿惹了这位大爷,索性给他劈哩叭拉的说了一堆药名,然后又道:“基本就这样了,您可以斟酌着来。”

中药性温,但苦。西药味道好得多,但似乎副作用较大?

其实这都是小事,而且也没什么太大的依据,更何况一个感冒发烧而已,哪里用吃药?狂灌几碗热白开就治病了。

然而关心则乱,太宝贝一个人,真是看他掉根头发都心疼。

陆离终于拿了药过来。

谢见微很老实地吃了,又连喝几口热水。

陆离又问他:“饿吗?”

谢见微道:“想睡觉。”

陆离说:“那再睡会儿,晚点吃饭。”

谢见微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露出个眼睛看他:“一起睡。”

陆离:“嗯?”

谢见微道:“陪我一起睡好吗?”

陆离听清了,心脏颤了颤,谢见微是烧迷糊了吗?竟然对他提这样的要求。

谢见微当然没迷糊,但他不介意装迷糊。

他眼巴巴的看着陆离,陆离哪里受得住?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上的床。

谢见微钻进他怀里,叹息道:“真热乎。”

陆离也觉得热,浑身都热,某个地方最热。

谢见微喜欢他的怀抱,喜欢他的味道,和他紧紧贴着,他只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我会不会传染给你?”

“你这是受寒,一般不会传染的。”

鬼使神差的,谢见微来了一句:“接吻也不会吗?”

陆离整个身体都僵了僵。

谢见微仰头看他,他一双眸子蒙着湿气,因为体温较高,所以嫩色的唇成了艳丽的红,仿佛那挂在树上水灵灵的樱桃,让人想咬一口。

陆离告诉自己:他这是烧迷糊了,自己不能胡来。然后就被谢见微给吻住了。

谢见微的声音轻的像羽毛:“好甜。”

不是陆离的嘴巴甜,而是他吃了药嘴里苦,所以觉得陆离甜。

陆离按住他,在他口腔里疯狂扫了一圈。

谢见微本就脑袋晕乎乎,这一亲更晕了。

他面色绯红,声音微哑:“来做吧。”

陆离心脏跳得砰砰砰,但好歹理智还在:“别胡闹。”

谢见微舔了舔干燥的唇,小声道:“听说发烧的时候……那儿很热,特别热。”

陆离像被冲击波打中一般,眼前的景象似乎都跟着晃了晃。

“而且……我硬了。”谢见微拉着他的手碰自己,“快帮帮我。”

砰,大脑成功断线,陆离推倒了怀中人。

至于那里热不热,嗯……这事你不知我不知只有大离最清楚。

也不知道是药发挥了作用,还是大离立了功,酣畅淋漓来了一发,又睡了一觉之后,谢见微居然退烧了。

谢见微还挺遗憾的,怎么这儿快就好了?他还没玩够呢!

虽说退了烧,但陆离还是把他圈在这儿歇了两天。

谢见微还想再装两天病,只是他体温正常,也不咳嗽,一点儿该有的症状都没有,实在不好装。

总不能捂着肚子说自己肚子疼吧!

肚子疼的话,大离也不舍得干他啊。

甜腻腻的小蜜月就这么被迫结束。

身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子,谢见微真不想去见自己的小情儿们。

可没办法,为了人设,他必须去挨个走一圈。

陆离那儿一直有他的行程跟进,他去了哪儿,见了谁,他都一清二楚。

生病的时候那么乖,缠着他像个深陷爱情的少年。

可一转眼……又开始游戏花丛。

陆离无数次告诉自己,冷静些、理智点儿,不要被谢见微蛊惑,不要去期待,但……说再多遍也没用。

过了四天,谢见微换了四个地方歇息。

一边浪着,一边也没忘正事。

晾了孙青海小半个月后,谢见微觉得是时候去和他说道说道了。

孙青海胆战心惊,瞧着谢见微终于来了,他又心慌又松口气,该来的躲不掉,他能做的都做尽了。

谢见微斜靠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看他:“孙叔,你人老心未老,胆子比小年轻还大啊。”

孙青海被他一句话给震得腿软,他连声道:“少爷,这事我真冤,是我色令智昏,让那贱人钻了空子,竟然勾搭了个瘪三用我的名义去……去……弄了一批货。”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事无论是你做的还是你小情人做的,到头来都是你做的。”

孙青海额头滚着大滴大滴的汗水:“怎、怎么能这么说呢……那贱人做的,怎么就是我做的了?治下不严是我的错,但总不至于……”

谢见微抬手甩给他一堆资料。

孙青海不明所以,但看了一眼后他头皮发麻,直接跪倒在地:“这不可能啊,我根本没做过这些,她也没胆子……”

谢见微不咸不淡地看着他,声音也轻柔缓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孙青海猛地睁大眼。

谢见微道:“这些都是莫森为你准备的,就等着父亲闲下来了,把资料全递上去。”

“他这全是血口喷人,我一共就走了一票货,怎么会有这么多记录?他这根本就是诬陷,一查肯定就露馅,陆先生绝对不会相信。”

他急声辩解,却不料自己已经说漏了嘴,谢见微笑了下问道:“原来你一共就走了一票货啊?”

孙青海头皮发麻,紧张道:“我、我是说……”

谢见微却忽然没了耐性,他起身,抬脚就把人踹翻,声音也冷冽如冰:“我实话告诉你吧,莫森给你设了个套,这些资料全是真的,货都实实在在地走了,用的是你的名义,你不知情又如何?只能说明你蠢,连心腹都拢不住!”

说到这个地步,孙青海还有什么不懂的,他坐倒在地,面色惨白:“莫森……莫森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我、我和他无冤无仇!”

”他害你?你还真不够格让他害。”谢见微声音冷冰冰的,“你啊,只是被当枪使了,他费尽全力布这个局,为的可不是你,而是我。”

孙青海又不傻,到这里当然全都想明白了。

莫森的真正矛头指向的是谢见微。

但是谢见微谨慎,而且驭下极严,根本找不到可以入手的点。

所以莫森退而求其次,从孙青海入手。孙青海虽然不是谢见微的人,但却是当年的老人,于情于理谢见微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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