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谕吉并没有否认,而是开始了一个新的问题。
“为什么挟持天草?”
“挟持?”琴酒后背抵在墙壁上,错开了窗口的位置,余光瞟了一眼满是蛛网纹的钢化玻璃,视线再次回到对面福泽谕吉身上。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衣服破了,但是却并没有开放性的伤口,只是被击中的位置热辣辣的。
看样子是用的刀背。
该说不愧是曾经的传奇吗?已经不再是政府杀手,却还是保持着这种水准的的控制力。
“只是巧合罢了。”略显低沉却男女莫辩的声音从他的喉间传出,即便已经被人认出了性别,琴酒也还是维持着自己的伪装。
福泽谕吉面色严肃,目光与琴酒直视,“那你放开他,我放你离开。”
杀手杀人的手法与速度,没人比他更清楚。
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一般,手中的刀也被他归鞘,两手自然垂落,摆出了不打算敌对的动作。
他可以看出来,对方应该是个职业的杀手,而杀手杀人,多半是拿钱干事,少有会喜欢干白工的。天草大致不是对方的目标,不然此刻天草的处境就不是被对方挟持做人质了。
他没打算把主动权交到对方的手里,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让人放松的姿态来。
琴酒可不是什么寻常的杀手。
他除了是杀手之外,还是黑衣组织的人。
他略带审视的看着面前的福泽谕吉。
其他的暂且不说,他之前之所以要用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杀人方式,甚至换上女装,就是为了和黑衣组织的撇开关系,现在面前的这个家伙,曾经是杀手,现在是侦探,不论是那个身份,都对他现在的情况相当的不友好。
要干掉手上这个并不难,但是要在不惊动外面港口Mafia的人的前提下,干掉福泽谕吉就不好说了。
琴酒对于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但是却并不是自大,衡量过自己和对方的能力差距,他决定顺着对方的想法。
最好可以在脱离的时候,趁其不备开木仓。
这么想着,琴酒警惕的看向了对方,动作却毫不遮掩的从高开叉的大腿处掏出了自己的木仓。
福泽谕吉久经各种事件,快速的意识到了对方这个行为代表了什么。
他不打算那么安分的离开。
那就不要怪他动手了。福泽谕吉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提起了木仓。
琴酒保持着掐着天草脖子的姿势,双眼直直的盯着福泽谕吉,向着窗户开了一木仓。
刚刚就已经在他的拳头下绽开了蛛网纹的玻璃,在这一木仓的冲击下彻底的脱离了原本的框架,向着外面坠落而去。
这里是三楼,而外面就是街道。不过好在这边窗户外面是较为幽僻的小巷子,即便玻璃坠落,应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只希望没有砸到人。
福泽谕吉视线不转,安静的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琴酒缓缓拉着人向着窗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天草静流保持着自己握住对方手的姿势,可以感觉到对方收紧了握着他脖子的手。
他忍不住想要叹气。
明明只是吃饭过程中来找个人而已,到底为什么事情忽然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好在福泽来了,这样的话……
天草静流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哪怕刚刚和琴酒交手了几次,也并没有被琴酒放在心上。
琴酒保持着对于福泽谕吉的警惕,拉着天草静流缓步来到了窗边。
“我离开,银狼先生可得说话算话。”
说着,琴酒整个人都靠在了窗户的边缘。
只要一个后仰,他就可以从这个地方离开,而在他后仰的时刻拉着面前的这个家伙一起坠楼,顺便对着第一时间因为看到意外下意识冲上来的福泽谕吉开木仓。
以他的能力,三楼掉下去有垫背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受伤的。而福泽谕吉的能力再强,他也不过是个冷兵器的专家,是无法攻击到已经跳下楼的他的。
而福泽谕吉可以确信,就算因为天草的原因,他不能完整的捉住对方,但是完全可以在对方做好脱逃准备,注意力从他的身上转移的第一时间划开他的肌腱,让他无法顺利脱逃。
在场一直沉默的天草静流,则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当初白兰恶作剧一样做过的预演之一,居然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改天见到白兰的时候,说不定还要谢谢他来着。
天草静流也做好了动真格的准备。
在场的三人,几乎是同时开始了动作。
事情的发生,也不过就是在半秒的时间。
手中握着人质脖颈,弥漫着危险气息的黑衣女性如弯弓一般后仰,膝盖毫不犹豫的抵在了面前人质的膝窝。
手中的木仓则像是早有预演一般,指向了欺身而来的福泽谕吉的额头。
福泽谕吉的身形瞬间压了下去,子弹擦着他的银白短发擦过,而不过毫秒的瞬间,雪亮的刀光已经映亮了整个空间。
背后墙壁的瓷砖被子弹击中,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响,落下了些许碎片。
隔间的门板,被福泽谕吉的刀尖波及,缓缓的随着平滑的切面坠落。
按照两个人的预料,此刻都应该是血花飞溅的场景。
然而,事情就是如此不按常理进行。
按照琴酒的预料,面前的青年在他的膝击下失去平衡,被他拉着直接翻向外面。
如同福泽谕吉的预料,他的刀精准的在对方毫无保护的苍白小腿上破开了两条细细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