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跃平依稀还记得沈茹月家就住在凯内市新元路南岗小区。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以前是南岗无线电厂的家属区,只不过后来南岗无线电厂破产了,家属区的这块地就卖给了一个房地产开发商,但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开发商并没有对这里进行开发。
房子是那种老式的筒子楼,孙跃平带着我到了十栋。
“你居然还记得,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孙跃平的神情有些落寞,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就算你真的想要忘记也不容易。”
我看了他一眼:“其实你的心里一直都有她。”
孙跃平抿了抿嘴,没有回答我的话,我们上了楼,很快就找到了303号门牌。
孙跃平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这时对面304的门开了,一个老妇人伸出头来看着我们:“你们找谁?”
孙跃平仔细打量了一下老妇人,然后轻声问道:“你是谭姨?”老妇人微微一愣:“你是?”
孙跃平回答道:“我是茹月的同学,我叫孙跃平,以前经常来茹月家的。”
老妇人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想起来了,你是茹月的男朋友。”
孙跃平急忙点头:“您居然还记得我。”
老妇人叹了口气:“唉,茹月这丫头可惜了。”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我也插不上话,毕竟那些回忆是属于他们的。
老妇人感慨了两句便又问道:“你应该已经成家了吧?”
孙跃平苦笑着点了下头,老妇人又问:“那你今天来是……”
孙跃平说道:“路过,突然想来看看沈叔。”
“你沈叔他们早就搬走了,就在茹月走后没几年他们就搬回老家去了。”妇人说到这儿才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看我,光顾着说话竟忘记招呼你们家里坐了,快,进屋坐吧。”
孙跃平看了我一眼,我微笑着点了下头,我们便进了屋。
屋子的陈设很简陋,家具家电大多都还是八、九十年代的。
我们坐下后谭姨给我们倒了两杯白开水:“家里也没有茶叶,你们凑合着喝吧。”
孙跃平说道:“谭姨,您也坐。”
谭姨坐下,又是一声叹息:“厂子倒了以后大家都在谋着出路,有本事的都走了,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如今还住在这儿的老人不多了,这的房子大多都已经租出去了,都是租给了外面来打工的。前几年说是这要拆迁,这的房子一下子就卖掉了不少,我也把这房子给卖了。”
孙跃平问道:“那您怎么还住在这呢?”
“你也知道,谭姨就一个人。买我房子的那人其实也就是想在拆迁的时候赚一笔,他知道我没地方搬也就答应让我继续住在这儿,只是什么时候搬得听他的。”
我听明白了,那个买家其实在意的是旧房的拆迁,反正这地方他也不可能真正搬来住,还不如让谭姨继续住着,如果和开发商谈不拢他甚至不介意让谭姨当个钉子户。
孙跃平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他问道:“那沈叔的房子呢?也卖了?”
谭姨点头:“早卖了,搬走的时候就卖掉了,中途还转手了两次。”
听谭姨这么说,孙跃平便看向我,我问道:“那现在对面有人住吗?”
谭姨看向我,我笑着说:“我是跃平的朋友。”
“房子倒是租出去了,只是很少看到有人来住。”
我又问:“那租这房子的人您见过吗?”
谭姨:“一个女人,我见过几次,只是每次她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我明显地看到孙跃平的眼睛一亮,他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去,谭姨一脸的狐疑:“他这是怎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道:“他就是想到对面去看看。”
谭姨像是明白了什么:“小孙还是蛮重情的,到现在还忘不了茹月。对了,小伙子,你贵姓啊?”
“我叫潘志强,您叫我小潘吧。”
谭姨喃喃:“小潘,小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