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远村的人和临山县里人差不多,跟他们讲五行生克他们听不明白,用柴油点火能烧死鬼魂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就是无稽之谈。但是一旦用黄纸钱点火,他们就觉得这是肯定有效的办法,都不用我说明其中原理,他们自己就开始纷纷点评,说出的门道听着玄天二地,不知道的估计还会觉得他们是隐世的高人。
纸钱烧干净了,我就和徐晓谦一起出了袁家的院子。
孙三生立刻不安生地催问:“现在是不是可以……”
“嗯,可以,这村里家家都养狗,等会我把你附在……”
“常乐你个王八蛋!还真把老子当狗啊!老子要人,要女人!”
“呵……”我冷笑一声,暗暗一较劲,就把他从身体里挤了出去。
“常乐你个吃屎的王八蛋,看老子以后还帮不帮你!”
“骂吧,你还有1分钟的时间。”我轻笑着说。
孙三生也真没跟我客气,从袁家到越野车这一路,他一刻不停地骂着,没有一句是重样的。
我也不生气,拿到骨灰匣子还特意等他喊出那句“卸磨杀驴”,才把尸油裹布包上。
隔天早晨,老马安排的增援才姗姗赶到。
我没兴趣邀功,等陈涛和徐晓谦交接完工作,就把他俩拉到一边。
“涛哥、谦哥,活基本完事了,咱们现在得清点一下这次我用过的法器。”说着,我打开旅行箱,把用过的东西挨个向他们介绍功能,分析当时的场合,让他们自己判断我有没有使用过当。
他俩很是认真地听我介绍,陈涛还特意拿手机录了音。
等全说完了,我给他俩报了个价。
陈涛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徐晓谦的下巴都要掉了。
“两百……万?!”
“嗯,零头我给抹了,我的营养费、养伤费什么的回头我自己处理。”说到这,我特意清了清嗓子,对着陈涛的手机说:“老马,咱们说好了给报销工本,我也没黑你,这些东西我给的都是成本价,你们去市场或者其他圈内铺子看看,这个价位肯定买不到这么好成色的货。”
说完,我冲陈涛点了点头。
陈涛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录音的结束键。
工作的部分就算完事了,徐晓谦立刻收起了惊讶,转而笑着感叹道:“早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学学这门手艺了,这赚钱不要太轻松,才几天时间啊,顶我干一辈子了。”
我心里苦笑。
来钱倒是真的容易,但这钱没得也快啊,几道雷下来,一亿买的树就全劈干净了。就按当年那些菩提树的粗细,市面上绝对能卖百十来万的高价,老头子说我一个生日废了他一亿资产,其实算十亿都不夸张。
哎,活着的成本是真的高。
当天上午,我坐着那两车门叮当响的越野车颠簸着回了县城。
白小梅也一块回来了。她手里抱着那个陶土坛子,看样子已经做出了决定。
买好了长途车票,进站时她还向我笑着挥了挥手,又深鞠了一躬,弄得还挺正式的。
徐晓谦啧啧地感叹道:“年轻,又有本事,又能赚钱,我要是小姑娘肯定也喜欢你。”
“你不对劲,她才13。”我鄙夷道。
“我说的是将来……哎,再过几年涛哥都40了,想想都可怕。”徐晓谦摇头叹息道,但叹息的为什么不是他自己?
我偷偷瞄了眼陈涛。
陈涛似乎完全不在意,只是站在一边默默地翻看着那本还没看完的书。
我们三个在县里吃了顿饭,总部送来的新车也到了。坐上了新车,徐晓谦又恢复了精神,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在高速路上狂飙。天刚过午,他就开车杀回了临山县,安全又稳当地把我送到了榕树大院的石板路前。
我下了车,两脚踩地的踏实感让我身心一阵舒爽。
徐晓谦探着头大声说:“谢谢啦兄弟,以后应该还有合作的机会,要是将来有兴趣加入保……反正马局以后肯定得和你谈,咱们微信上常联系。”
我笑着冲他点点头,又和陈涛挥手道别。
望着越野车飞奔而去的背影,我心笑道:“保什么?保密局吗?呵呵,雇了徐晓谦这个碎嘴子,还真够保密的。”
拖着行李箱一进院门,我就看见老头子端坐在堂屋,脸上满是凝重。
不过,他那一身的潮牌,尤其是腿上的六分拉带工装裤还有那双气垫运动鞋……就怎么看怎么违和。
我心里想笑,但脸上却保持着严肃,因为老头今天没看直播,所以肯定是要说正事的。
进了堂屋放下行李箱,老头抬手朝右边的偏座示意了下。
我赶紧坐过去,等着老头的训斥。
“血祭逆五行,这是以运换运的禁咒,你能平安回来只能说你运气好。”老头沉声说道。
我不以为然地隐蔽撇嘴,嘟囔着反驳道:“你就是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对我还是挺有信心的,要不肯定给我一顿电话轰炸命令我回来了。”
“哼,我没电话轰炸是因为我知道你个龟……你个小崽子不可能听我的,我还浪费唾沫星子干啥?”老头不悦地骂道。
我憋着笑,没回嘴。
老头轻叹一口气,正色又说:“血祭咒要休养七七四十九天来调息,正好快过生日了,你也知道你的生日不太平,这段时间就别出去了,老实在家里做工,知道吗?”
“知道了。”我撇嘴答应道。
“那现在总结一下吧,你觉得出去这几天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