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一赠了厚礼给宜人回家探亲,换蓝枝贴身伺候,不想,萧西来府,提前同她告别。
南一拉着萧西的手,目露不舍,“为什么这么快,我即已回来,你索性求了恩典,留在京里别走了。”
边关路途遥遥,归期未定,而战场上,刀剑无眼,凶险万分,她好怕,此一去,两人再无相见之期。
“瞧你说的,我可是励志要做大将军的人,以后名留青史,留京里干嘛,嫁人生子,得了,我志不在此。”
她一个女将军若真调职回京,用膝盖都能想到,婚嫁不日就会提上日程。
依她的身份,婚嫁之人必是圣上指定,圣旨一下,无论那个人她喜不喜欢,一辈子就得绑在一起,荣辱与共。
这不是她想要的。
金戈铁马的沙场才是她的归宿。
南一涩声一笑,轻叹了口声,“我理解你,能坚持做自己最喜欢的事,平生快慰,萧西,我不如你。”
若放得下,就该脱下锦衣钗环,换上甲胄长枪,换一种人生,去做更有意义的事,而不是用余生的精力耗在内宅,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
她之所求,所思所想所愿,从自己进入佟依兰的身体里,就注定了要落空。
南一紧抓着萧西的手,郑重而略带一丝恳求,“西西,务必要保护好自己,刀剑无眼,不管如何,我希望两年之后,你能好好的站在我面前。”
萧西听罢,知晓她的担忧,无声颔首,随即笑问,“为什么是两年?”
当然是你们四大爷要当皇帝了,而她也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呢。
将死之人,她希望能有机会和这个世界最好的朋友说声再见。
越是难过,越要开心。
南一故意沉吟了下,歪头说,“感觉吧,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你要好好的。”
被这个理由打败了,萧西耸肩,故作无奈,“好吧,两年后,我会上折子请求回京述职。”
“嗯,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一笑举手相击,絮絮叨叨又说了半天的体已话,萧西讲她的战场,讲她的军营,讲她的士兵,讲边关的风土人情,言谈间恣意豪迈,神彩飞扬。
萧西是不幸的,因她的婚姻,萧西更是幸运的,因她以女子之身,在封建王朝,闯出了另一条独属于她的康庄大道。
临别时,两双手紧握在一想,两人俱是目光微红,眼眶里隐有水光。
南一声音微微哽咽,“西西,保重,我等你回来。”
萧西喉口哽涩,重重地一点头,“嗯,你也是。”
她也担心好友,两人性情相投,性子亦相近,南一的执拗不亚于自己。
平日里相处,她爱玩爱闹,于某些方面也霸道,自己尚且不许当年的罗恒纳妾,以至走到和离的地步,南一却忍受着雍亲王满后院的妾室格格。
她的失望苦郁憋闷,自己通通瞧在眼里,奈何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