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旭被推进治疗室。我抱着小三子,老韩就站在我旁边。
隔着玻璃窗,里面的治疗设备看得一清二楚,类似拍CT的机器,把病人推进去,医护人员就都撤离了。
我们在玻璃窗前等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变化,医护人员也没进来,似乎病人还需要在机器里呆一段时间。
这跟拍CT就不一样了,拍CT可不会这么久。有一次我陪菊菊奶奶体检,看到过CT机,没有几分钟就做完了。
老韩感慨道:“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却是这个状态。这小哥俩还真是多灾多难。”
我心里一惊,他提到小三子的身体了,对不对?我摸了一把小三子,可是他没给我回应。我想,他一定也听出门道儿来了。
我装作意外地看向身边的中年人,问:“老韩,您说的小哥俩,是指东方旭和谁呀?”
老韩抬手一指,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几米远之外,还有个大玻璃窗。他说:“还有二少爷啊!二爷的儿子,也就这么一个独苗苗。”
我赶紧问:“我可以去那边看看吗?”
老韩点头儿,说:“当然可以。二少爷比较重,已经在治疗室躺了两个月了。”
两个月!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小三子已经在自己的身体外面,游荡了两个月?
我们透过那个大玻璃窗看进去。里面有许多设备,中间是一个病床,床上躺着一个插了许多管子、连着很多线路的人。
那个人头发剃得光光的,罩着一个网子。口鼻戴着氧气面罩,所以,能看到的只有宽大的额头,两道舒展的黑眉毛,和安静的两弯睫毛。
那眉毛!那额头!确实,跟东方旭一般无二,是我再熟悉不过的。
只是,因为没有头发,面色又偏白,让我看着,没来由地更是揪心。
我摸着小三子,说:“你看,那是你那铲屎官的兄弟,也就是你的兄弟,看着好可怜啊。”
小三子瞪圆了他的猫眼,认认真真聚精会神地看着里面的人。
我扭头儿看向老韩,他满眼的关切和哀戚。我低声问:“他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