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殊途

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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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故人来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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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月楼外,邵安送走了又“恢复”男子打扮的“白羽棠”,慢慢的往后院走去。

“喂,掌柜的,你觉不觉得咱们东家这几天有些奇怪啊?”一个伙计将抹布放在一边,趴在柜台上八卦道。

“哦?”老掌柜拨着算盘核对账本,头也不抬的翻过一页,淡淡的说,“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嗨,您老没看出来么?每次那位白公子来的时候,东家的眼睛啊就笑得弯弯的。白公子一走呢,他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没啥精神。东家心里肯定有事儿!”小伙计悄悄说道。

老掌柜手中的算盘停了一下,“啪”的一声,给了那小伙计一个爆栗:“有功夫琢磨老板的心思,没时间去干活啊,又要抽懒筋了你!干活去!”

“哎呀,我也只是好奇嘛,您老这么大反应干嘛……”小伙计揉揉额头扯下柜台上的抹布,怏怏的走开了。

“臭小子,就会偷懒。”老掌柜念念叨叨的,眼睛却往后院飘。好歹他也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会看不出老板是害了相思呢?可那“白公子”怕不是老板应该接近的人啊……

“你看上去心情不好。”

邵安才走进后院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他转头一看,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虬须大汉靠在走廊的柱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你……”

“怎么,认不出来了?”大汉哈哈一笑,大步走到他面前,转了一周,然后抱着双臂看着他,“如何,还认不出来?”

邵安盯着他的脖子看了好一会儿,摇摇头笑道:“原来是大师兄,我还以为你早就离开汴梁了。怎么换了这样一张脸,与你以往的品味相差太远了。”

“偶尔换换口味嘛。”黑衣大汉笑道,“你又什么时候看见过我了?我可是刚从辽国那边回来的。”

邵安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千面狐陆琪的易容术无人可及,内行都不一定看得出破绽。可要说到功夫,师兄你的见识就不如小弟了,别人只道你用的是春秋八法,我却看得出里面参杂的杨家枪法。师兄,刀法和枪法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瞒不过你!”陆琪显得非常开心,他勾住师弟的肩膀,两人一起往屋子那边走。

“多年不见,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小弟小本生意,禁不起夏国宋国的联合围剿,你可别给我添乱子啊。”邵安话虽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愈加的温和,“师兄,你什么时候去当采花贼了?”

“你这凡事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么多年还没有变。”陆琪眉毛一挑,“我不过冒了何欢的名。你不会真的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知道,那何欢呢?”好奇。

“被我废了功夫,毁了脸,又剁了手脚,现在估计已经烂在哪个角落了吧。管他做什么~”摸下巴。

“师兄果然好手段,只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罢了,剩下的就交给小弟去办吧。”邵安撇撇嘴,脸上又露出了恍惚之色。

“你还在想那个姑娘?”陆琪歪着头看着师弟,“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跟师兄说,师傅不在,我这个大师兄有义务照顾你们。”

“师兄早日离开汴京,就是对小弟最大的帮助了。”邵安笑道。

“真是无情的人,小四来了你那么用心的招待。遇到我,话还没说两句就要赶我走。”黑衣大汉居然如同小姑娘一般勾住邵安的脖子撒娇,真是令人恶寒不已。

“呃,师兄放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邵安伸出两只手指,捏着大汉的衣领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嗨,我说就是了。”看到那种让人膈应的委屈眼神,邵安有些无奈,唉,师兄就是这样一个恶趣味的人。

“我……确实对她有……好感……”邵安拾起飘落在肩膀上的落花,有些落寞的说道,“只是,她已有了归处,我……”

“你怎么了?你也知道那个‘归处’并不是什么好地方。”陆琪抱着双臂看着他,“你要是真的喜欢她,怎么忍心见她入火坑?”

“你……”邵安笼在袖中的手捏得紧紧的,花瓣中的汁水有些黏腻。

“我什么我?你都看得出来,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就是要和亲的升国公主。”陆琪挑衅的笑了,“李元昊不是好东西,她嫁过去是达不成那愚蠢的目的的。你从来都不是拘泥于礼法的人,别告诉我你是被她所谓的献身精神给感染了。”

“我……”邵安怔忡了一会儿,低头浅笑道,“是,我不拘泥于礼法,也算不上什么好人。我只是单纯的在乎她而已……”

陆琪拍了拍师弟的肩膀:“人这一辈子总会犯一两次傻。你真的愿意她嫁去夏国?”

邵安沉默的摇摇头。

陆琪哈哈一笑,朗声说道:“所以呢,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别跟我说什么为国牺牲、舍身取义有价值。若是我,只要能跟我在乎的人在一起,管他身后洪水滔天。”

他将一只锦囊塞入师弟手中,说道:“厢房里有个人,麻烦你帮忙照顾,等夏国人走了交给开封府就好。另外,房里还有些药材,是我在漠北得的,帮我给师父捎过去吧。我走了,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师兄!”邵安才伸手,那人便笑着摇摇手离开了。他疑惑的打开那个锦囊,只觉得血气冲顶,脸上热辣辣的。师兄真是的,居然塞给自己上等的迷药跟春……

开封府里,白玉堂端着一碗药推门进屋。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真的很希望听到那人温和的“早安”,看到那人对他微笑。

可是,没有,展昭仍然没有醒过来。他安详的睡在那里,脸上的绯红已经退去,脸色显得格外的苍白,长长的睫羽低垂,遮住了一向朗若星辰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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