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带给白家旁支的阴影,是外人难以明白的。
一见这玉面修罗提着刀飞了进来,白修儒的长子白桂茶立刻用难以想象的速度扑到白夫人面前,将浑身无力的妇人搀到旁边的凳子上。
“呵呵,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年逾不惑的白家族长战战兢兢的问道,努力保持自己族长的尊严。
白玉堂似笑非笑的环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白修儒身上,他勾了勾唇角,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等……等等,停!”白修儒深深呼吸了几下,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这……这就是你对待族长的态度?!”
白玉堂看了不远处昏昏沉沉的白夫人一眼,轻蔑道:“这就是你对付柔弱妇孺的手段?白修儒,你好本事,真给白家长脸!”
“咳咳。”李老爷子轻轻咳嗽了两声,“这位少侠,白家族长管教不听话的族人,不劳你这个外人指教吧。”
“你说什么?!”白玉堂沉下脸阴沉道。另一边,白夫人软软的靠坐在椅子上,虚弱的吐出几个字:“玉堂,别听他们的……”
“看来少侠你也不知道这件事啊,老夫就好心为你解解惑。正好,白家今天管事的都来齐了。”李老爷得意的笑了笑,“碧奴,你来说说。”
那老妇走上前来行了个屈膝礼,惴惴不安的看了白玉堂一眼,开口说道:“二爷可还记得奴家?”
白玉堂斜睨了她一眼,懒得理会,走到白夫人身边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又握着她的手,输了点内力过去。嫂嫂的脉象很虚,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不管如何,他白玉堂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想来是不记得了,不过夫人应该还记得。”碧奴被白玉堂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又往李老爷那边挪了挪,“奴家是老夫人的婢女,二十年前跟随老爷夫人出游,那时候就是奴家替老夫人抱着少爷的。”
白夫人只觉得脑袋疼得就要裂开了,听不清那妇人在说什么,在这祠堂里挨饿受冻了好几天,实在支撑不住了,她靠在白玉堂怀里揪住他的衣襟,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的摇头。
“我姓白。”白玉堂冷笑,扫了一眼正坐在红漆椅上的老东西,“你是什么人?白家有你说话的份吗?”
老者倒也不恼,笑着答道:“这是我的错,忘了和少侠说明。家父翰林学士李成冕,在下江宁江宁盐税李愚,犬子上月刚和白族长的亲妹完婚。我听闻白家被一个外人霸占了家产,心中很是不平,所以来为白家主持公道。少侠觉得我这个身份,够不够格在白家说话呢?”
白玉堂将臂膀收紧了一些,揽着嫂嫂看着这一屋子冷眼旁观的白家人。这些人一个个衣冠楚楚、文质彬彬,跟人讲仁义礼智信,可以说上三天三夜,却统统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勾结外姓欺凌妇孺,谋夺家产,居然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畜生都不如!
“白玉堂是白家当家的二叔,更是陛下亲封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他岂不比李盐税你,更有资格过问白家的事。”清朗的声音传来,展昭沉稳的走进来,身边跟着江宁府尹还有一干衙役。
“开封府展昭。”他冷冷的扫视众人,略微颔首算是打招呼,“展某听闻白家主母遭人绑架,遂请府尹大人前来调查。”
身边的江宁府尹捋捋胡须点头,白家是江宁商户中的龙头老大,若是出了问题,可是会对这里的税收产生很大影响的。
“那个……几位大人请坐。”白修儒在李愚的瞪视中领会过来,忙站起来招呼来人,“大人有所不知,没有人绑架我弟妹,我们只是请她来问几个问题。是,是有关于……白……白大人的……”
“哦?本府倒是有些好奇了。”江宁府尹坐在椅子上,示意衙役们回避,“方才听到你们说,白大人原本不是白家的人?”他看了展昭一眼,见他没有说话才轻声说道:“这本是你白家的家事,本府不好干预。白夫人的情况好像不好,需要找大夫看看。若是一场误会,不如将此事延后?”
“府尹大人。”李愚躬身道,“此事有关白家产业问题,下官请府尹大人多加考虑。”
江宁府尹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拣重点的说,不可欺瞒!”
“下官不敢。”李愚勾了勾嘴角,回头看了碧奴一眼。
“奴家碧奴,见过诸位大人。”老妇人跪下向府尹大人叩首,“奴家过去是白家老夫人的婢女,白家使过的老人都认得奴家。后来,奴家被白大少爷遣回家乡了。”
“你说的白家大少爷是何人?”府尹问道。
“是已经过世的白家上任当家,白锦堂少爷。”碧奴低下头,“二十年前白老爷和夫人遇害之后,锦堂少爷便给了奴家一笔银子,让奴家回乡嫁人。”
“碧奴,你还不说说白大少为何遣你回乡。”李愚在一旁说道,这乡下妇女不说重点,反而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不清。
“李盐税,本府问案不得打扰。”府尹出言警告道。
“是,下官逾越了。”李愚退下。展昭注意到,他和白修儒的手在微微发抖,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