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骑出手自然不可小觑,在年路的指挥协助下,县令大人最终“收复”了县衙,韩璋更是将打算逃跑的方捕头给抓住了。邵述祖懒于官场应酬,一回县衙半点客套都没有的拉着展昭进书房谈话。师爷只能越俎代庖,请年路、马汉、韩璋等人到花厅奉茶。
年路拒绝了师爷的好意,提出要审问方捕头。听得他的话,师爷苦了一张脸,提审犯人不是他能做主的事情,可能做主的那位现在正跟京城来的上差说悄悄话呢,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进去打搅啊。
马汉见状,思忖了片刻便要求和年路一同审问。陈师爷这才松了一口气,天塌了有高个子顶,这位马大人也算好说话的了。
书房里,展昭也在询问邵述祖事情的经过。
“哎,叫我怎么说呢?”邵述祖灌下一大杯茶,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直喘气,“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就不来绵县赴任了。”
“邵大人所言何意?”展昭微微有些疑惑。
邵述祖叹了一口气,说:“实不相瞒,下官早就算到此行必有一劫,躲是躲不过的,因为这劫并非关系到我一个人。”
展昭挑眉,无端想起京城的绍尧夫,还有赵虎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神棍也是家传的。当然,他说的不是绍尧夫,而是公孙先生。那时,包大人给他们讲了他青年时期的一场大案,公孙先生和他的父亲公孙大人口若莲花,忽悠了属国世子,最后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邵家父子似乎有同样的本事。
“我邵氏的梅花神算虽比不得紫霄宫的太乙之数厉害,但在卜测国事上……还有些分量。”邵述祖扭头,“想必展大人也见过我儿尧夫了,他的本事你也见过了。”
展昭点点头,他从芸生处了解过邵尧夫那两句判词,“失而复得”和“得而复失”确实准得惊人。
“难道邵大人此前也有过推算?”
“当然了!老夫赴任之前曾做过推演,绵县本是老夫命中的死劫,但又有些转圜。不破则立时殒命,能破则延寿十载。”邵述祖捋了捋胡须,满意笑道,“如今看来,这个劫是破了。这还真是多亏了你啊,展大人!”
展昭只觉满头黑线,公孙先生不是说过“阎王要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吗?续命一说当真是神乎其神,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命?
邵述祖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五年之后便是小儿死劫之时,我岂能见他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但是我若不在,谁又来替他延年益寿?照理说人的命数是早已注定的,但我辈修行之人若没有那份改天逆命的气性,又怎么能守护心爱的人呢?”
“这话说的好,五爷喜欢!”一个白色的身影越窗而入,正是白玉堂,他一进来就把一小包袱丢到展昭怀里,“猫,你爹要我给你带的手信。”
邵述祖吓了一跳,说起来他也不习惯这些武功高手高来高去的本事。
“老爷子,你愣着干啥?接着说啊。”白玉堂飞身越到展昭身边坐下,拿起他的茶盏就饮,“渴死我了。”
展昭一把夺下,摘下腰间的水囊扔给他。见他追来本来挺开心的,谁料这耗子以来就做出这等孟浪之事,还真是……
“这……茶里没毒吧……”绍述祖喃喃地说道。
“当然。不过白大人疾行数里,需要的是酒。”展昭淡淡答道,瞥了要插嘴的白耗子一眼,“邵大人请继续。”
“哦,哦……”绍述祖呆了一呆,接着说道,“下官此举并非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宋的江山。”
终于说到重点了,展白两人对视一眼,均屏气凝神、侧耳细听。
“老夫一门因精于先天易算,多供职司天监。天书……”他见两人神色如常,便压低声音说了下去,“天书一事也知晓一二,所以能推测其中的动向。去年年初,下官在司天监观测天象的时候,推算出天书即将重现于世。合……合而为一……”
合而为一?!
展昭惊讶非常,去年年初正是他们赴襄阳破冲霄楼之时,金之卷被夏国窃取不正好鹰眼了天书重现吗?白玉堂则眉头紧蹙,他记得赵珏说过,天书一定不能合在一起,天书合则改朝换代,生灵涂炭。
“邵大人,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告诉其他人?”展昭问道,如果有人知晓了这个推算,借机生事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