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市局第四刑侦大队
办公室陷入沉默之中。在李传宝面前,我从来不掩饰我的心情,而案件的焦灼情况,让我的心情烦透了!
我的不快让李传宝产生了误解,耿直的李传宝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将相不和,兵家大忌!我绝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是说……”李传宝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看到李传宝紧张的模样,我勉强一笑,缓和气氛,道:“这个案件给我们的压力太大了,我们需要放松一下。程教授对我们说的还记得吗?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想了想,我问道:“你有没有一种我们被别人算的死死的感觉?似乎整个事情中,我们都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就是就是!”李传宝立即感同身受起来:“几乎我们的每一步,都被凶手料在前头。”
李传宝回忆道:“我们是从沈默之死开始介入整个案件的。在调查沈默之死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霍达的身影。”
“于是我们准备找霍达寻找线索,可是就在我们要找未找的时候,霍达死了——我们先不管是霍达自杀还是他杀,还是凶手逼迫他死的——反正我们的线索断了。”
“同时,霍达死之前,销毁了大量的线索证据,使得我们的工作几乎无路可走,陷入停滞之中。”李传宝说。
“幸好这时候,你另辟蹊径,从霍达和沈默的关系入手。在调查中,李大亨浮现在我们眼前。可就在我们满世界寻找李大亨,准备对其询问时,李大亨死于一场精巧的放火谋杀之中。案件再次陷入凝滞。”
“再接着,月季花凶手主动出击,向甄淮发出了死亡威胁信,声称一个星期内要了甄淮的命。恐惧之下的甄淮向我们求救。”李传宝的眉头皱得老深老深。
“在云鼎别墅,凶手通过杀局给甄淮看了青铜灯盏。由此我们推断出凶手是希望借用甄淮的手对付万家乐。”
“你派我去跟着万家乐,必要情况下,随时将万家乐带离险境。然而,凶手却在我眼皮子底下完成了对万家乐的谋杀!”李传宝羞愧地低下头。
我感慨道:“是的,我一直在想,是谁,能够步步算在我们前面?这份心智,老实说,当真是了不得啊!”
“算了算了!哎,这一次,又让这个月季花凶手领先了!”李传宝叹口气道:“哎……”
“怎么说?”我好奇地问。
“万家乐头部受到重创,现在神志不清,已经失忆,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记忆,医生说这要靠天意!”李传宝说。
“万家乐虽然还活着,但是对我们来说,和死了没区别。原来你寄希望与万家乐告诉我们答案,现在是不可能了!”李传宝苦笑道。
这真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了。
按照甄淮姐姐甄洁的说法,眼前的甄淮很可能不是户籍登记资料上的甄淮。为什么功成名就、有钱有势的甄淮要使用一个假的身份呢?显然,这个甄淮有着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本以为,作为甄淮的老对手,甄淮的必杀对象——万家乐——应当了解甄淮的底细。任何事情只要一问万家乐就清楚了。谁知道,世事这么难料——万家乐居然失忆了!
如果算上这一次,那么我们的对手又一次结结实实赢了我们。
“本来万家乐侥幸不死,我们还以为我们翻盘的机会到了,但没想到……”李传宝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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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市黑龙潭洗浴中心桑拿间
甄淮如同好奇宝宝一样,慢慢地摸索着原木装修风格的墙壁,很快,甄淮找到一块活动的木头。
甄淮忍不住笑起来。多少年了?自己居然还能记得这块木头!
悄悄打开一条缝,甄淮朝着隔壁桑拿房望过去。正好看到郝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两个来了个眼对眼,甄淮赶紧避开目光,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郝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