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
院外,一阵嘈杂过后,传来女子殷切的呼唤声。
姬子墨转身一瞅,门口涌入好几人。
李云娘拽着元宝,脚步踉跄着小跑而入,尾随在他们之后的,乃是平阳侯夏承安。
昨夜,夏承安一直守在垂柳街,固执地不愿意走。
堂堂侯爷,留下,帮不上忙,反倒成为了累赘,被夏芊芊毫不留情地轰出去。
焦躁等待了一夜,得知她人在此处,他便带着同样担忧的李云娘母子来到此处。
夏承安上前,拱手行礼道:“殿下,老臣不放心,随芊芊县主家人前来探望。”
李云娘神色恍惚,“噗通”跪在地上,嘴唇哆嗦,“殿下,是寻到孩儿爹了?”
“嗯!”姬子墨虚扶一下,“人找到了,受了伤,芊芊正在屋内救治。”
“重吗?”李云娘抬眸间,泪珠滚滚而落,“会……会死吗?”
她的声音发颤,明显是害怕到极致。
“不会!”姬子墨难得耐心:“她医术好,定会救活他。”
“不不不!”
李云娘失了魂,摇晃着头:“她跟着她爹,不过认识一些草药而已。伤得重,她如何会看。”
眼眉一抬,望见刘老,她扑过去跪下,低声抽泣着,“刘老,请您出手,救救我娃娃他爹。”
一提及那个消失了三年又失而复得的男人,李云娘伤心哭泣着,“呜呜呜……他是好人,绝对不是什么恶匪啊!”
她一哭,跪在身侧的元宝越发害怕,眼神惊慌,一边哭,一边哭喊着,“娘,娘啊!”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
刘老忙不迭深弯腰,扶起李云娘,“夫人,你如此,真是折煞老夫啊!”
眼前这位,是贤王妃母亲,未来的贤王岳母,她的跪拜之礼,他如何能承受。
“夫人,我医术浅薄,夏池如此重伤,老夫实在无能为力。不过你不要担心……”
他信誓旦旦道:“芊芊县主医术高超,她出手,定能起死回生。夫人莫要多虑!”
“她真的能救?”李云娘对自己女儿的医术,尚且有疑虑。
“她真能救!”姬子墨接话,“不过她强调过,需要绝对的安静,任何人不要打扰她。”
“夫人若是想要人平安,还是稳住情绪,静待佳音。”
一体此话,李云娘抬袖,擦拭掉眼角泪,紧抿着嘴唇,再也不嚷嚷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紧闭的房门上。
那道门紧闭着,从昨日到现在,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了。
一门之隔,阻挡住外面多少焦躁等待的心。
一阵微风冲过,院中的槐树在风中摇晃,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槐花香气。
屋檐下的少年郎,玉树临风般的身子,一直站在门口,化为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他一直微微抬头,眺望着头顶的夜空,直至漫天繁星一点点隐去,一轮朝阳从东面的地平线跳跃而出。
那扇门,依旧紧闭。
他神色微动,眼神中有了几分焦躁。
屋内,晨起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而入,屋内逐渐亮堂起来。
榻上,夏池双眸紧闭,惨白病态的面容经过一夜的透析治疗之后,逐渐红晕,嘴唇由青紫化为淡粉色,一度要停跳的心脏也逐渐活跃跳动起来。
一直守在床榻旁的人儿,缓缓起身,伸一个懒腰,打着哈欠,“天终于亮了。”
前世,她熬过很多个夜班,从未像这个夜班如此,令人身累心更累。
视线一瞥,落在窗户上一个风度翩翩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