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佛桑抹了伤药之后,见春融还是垂头丧气的样子,叹了口气。
“我真得无碍,这几道印子,几日就好了,脚也不是真崴着,你不是都知道?”
脚踝确实扭到了,有些疼,不过不影响走路。
即便真到了无法走路的地步,春融自己就能将她背起,根本不需要两个人扶。
“说到底,还是婢子习武不精。”
如果能再快一些,女君就不会出事。春融到现在都忘不了女君狼狈的样子。
姜佛桑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跟英师父习武还未满月,一个人便能撂倒八个壮汉,已经够厉害了。”
春融抿了抿嘴:“不够厉害。”
姜佛桑拗不过她:“行,那就再接再厉,回去后再跟着英师父好好学。只是别再因为这次而怀愧,说起来,我倒有些感激那几个妇人。”
没有她们这一闹,自己想和缣娘搭话都不知从何切入。
缣娘见自己挨打时,有试图替她挡着,可见心还是软的。
她装作脚痛难行,缣娘不也没有视而不见?
两人有了一起打架的情谊,有些就好开口了。
春融似懂非懂,不过总算没那么自责了。
“那女君看出什么了?”
姜佛桑笑了笑:“或许吧。”
从屋室出来,姜佛桑将冯颢叫到一边:“他们那边情况如何?”
冯颢道:“他们四个留在县邑打探了这些天,将下陈县的人市都跑了个遍,人侩也都问了个遍,八年前王家母子联络的那个人绘虽是本县人,但已死了多年,也无后代,无人知道缣娘之女被卖去了何处。”
纵然活着怕也没多大用处,那些年卖儿鬻女之人太多,不管去哪个乡里,都是空车而去、满载而归。
这些孩子被贩往大燕各地,途中或死或伤,侥幸活下来,也要经好几手转卖,人侩又岂能逐个记住他们的流向?
“缣娘那两个女儿被卖时约有六七岁,该记事了。”
但凡有一线可能,她们也会回来找母亲的吧。
这些年音讯全无,最好的结果,要么在某处为奴作婢;最坏的结果,便是和前世的她一样……再或者,根本已经不在人间。
姜佛桑面露怅然。
缣娘像是知道她会来,院门都没关。
姜佛桑在织室找到她,这次她点了灯。
“你走吧。”缣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我没有你要的东西。”
这是这些天来她头一次主动开口,却是下了逐客令。
“缣娘以为我要的是什么?”姜佛桑反问,“散花绫的织法吗?”
陈缣娘不语。
姜佛桑失笑,原来缣娘一直以为他们是为散花绫而来。
那么在她眼里,自己和王助似乎没什么不同。
也难怪不得她好脸了。
“缣娘。”姜佛桑走过去蹲下。
近距离看她的面容,满是沟壑,暗黄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