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怡晓得自己父亲的性格,虽然表现是一团和气,与母亲相处几十年也不见有什么矛盾,但是说过的话却一直作数,属于典型的外柔内刚的性子,而且她的母亲也不敢轻易去违背父亲意愿,生怕父亲会生气。
要是父亲说几句重话,关怡说不定就找个借口摔了话筒当作是自己没有听见,但是父亲陪着好话将他的要求说出来,而且还扯上关母,关怡就晓得自己是瞒不住了。
毕竟是拖的时间太长了,细细的算下来,关怡发现离计划中的订婚日期已经过去十一二天了,眼看着就是半个月。
“爸……”关怡喊了一声。
想着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她和任尚的订婚日子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眼前的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父母也催得紧,关怡想想就有些愧疚,又有些委屈。
只是嘴里喊了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关怡的两眼就变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爸,…我想你。”
关怡喊了一句,有些激动,又有些深情。
关父顿时有些无语:“……”
他根本不晓得这是哪跟哪,自己向女儿讨要照片,女儿却要说想自己,他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关系。
只是身为父母,虽然不明所以然,但是听到女儿饱含深情的呼唤自己,关父很快有了警觉,脱口就说道:“闺女,你是不是受委屈了,还是受伤了,是不是小任对不你好,还是别的?”
“你快跟我说,爸听着呢。”
关父紧张兮兮的,一颗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用心的听着,紧紧的攥着手机,手机的话筒里传来了女儿关怡的声音。
“爸,我没受伤,也没有委屈。”关怡摇着头,对着父母说道:“我就是想你们了,想你和妈妈,任尚对我很好,你们也对我很好。”
“我只是有些难过,想家了。”
关怡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落,只是说话的语气却是不知不觉中变得哽咽,劳累、辛苦,痛苦、委屈,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眼眶泛红,泪水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关父一听,顿时感觉大事不妙,赶紧的说道:“闺女,慢慢说,别急,爸爸听着,你妈也在我身边,有什么事情就和我们说,别在心里码着。”
关父宽慰着自己女儿,关怡听见之后连连点头,嘴里说道:“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们是最在乎的人,爸……,我不难过,我只是想家了。”
一会儿说是难过,一会儿又是不难过,关怡的心全完是乱了。
她抹着泪,对着手机话筒说道:“爸,我就没订婚,我骗你们了,放假那天还没有开西安,在半路上我就撇下了任尚,我现在在江汉,我在抗疫,我是志愿者,爸,你不怪我吧?我现在在救死扶伤。”
关怡一口气就吐了出来,她对着父母说道:“任尚也在这里,我们每天都能见面,昨天中午还送了一个风铃给我,这是他腆着脸皮收取的一个小孩送给他的礼物,然后赶紧的就给我送过来了。”
“爸,他挺好的,你别担心我们,我们一直很好,没感染,没生病,任尚他挺在乎我的,当时我撇下他回去,他就追到了医院,追到了我们会议室,你们别担心我,疫情过后我们就会订婚的,任尚他已经同意了,推迟我们的订婚你仪式,我相信经过这一次,我们以后能够相处的更好,也了解的更多。”
关怡宽慰着自己的父母,眼泪无声流淌,流到面部压伤的痕迹,带些疼痛,关怡才知道自己的泪水早已流了出来,已是泪流满面。
她抹着泪水,对着父亲说道:“爸,我这几天一直不敢打电话回来,就是担心你和妈会问我这件事,担心你们不高兴,只是我如今说出来了,我相信你们不会怪罪我的,是不是?”
关怡问着自己的父亲,连续问了两次,关父听了之后,心里好生无语,看到妻子想着凑到电话前,要对着话筒说话,他赶紧的一把推开了妻子,然后对着手机的话筒说道:
“我的闺女,你让我说什么好?”
关父叹了一口气,嘴里说道:“你是我的闺女,我当然不会怪罪你,但是你母亲却不一定,她一直在担心你,担心的睡不着觉,这几天天天都在我面前唠叨,以为你是不是出事了。”
“闺女,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救死扶伤是每一位医护人员的职责,而且现在也正是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义不容辞。如果有错,只是错在你们没有及时的通知我们,不管你还是小任都在故意的瞒着我们,我和你妈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用不着这样。”
“闺女,家里你不用担心,爸爸妈妈是不会怪罪你的,你放心吧,哪怕是你妈心里不高兴,那也还有我,我会好好的安慰她的,你们不需要分心,认真的工作就好。”
关父宽慰着自己的女儿,只是身为男性,许多关心的话说不出口,他只好对着关怡说道:“闺女啊,别的我不多说,过会让你妈和你聊几句,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提醒你和小任,你们瞒着我们不要紧,但是千万不能瞒着小任家里,要不然可不好收摊,你们要好好的跟他的父母解释,争取他们的原谅和理解……。”
听到父亲不怪罪自己,反而还安慰着她,关怡喜极而泣,眼睛又哗哗的往下(和谐)流淌,赶紧的点头道:“嗯,爸,我听你的,我明天就和任尚说,向他们坦折,争取他们的谅解,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怪我们的。”
关怡信心满满,心事一过,她立马原形毕露,这话都还没有说呢,也没有道歉,就以为任尚的父母不会怪罪她们,早早的给事情定调。
想想刚才关怡也是这样问着自己,关父心里好生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