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所产生的声波远远超出了任何枪械的攻击,尤其是对于本杰明小分队,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杀伤力极强的声波,几乎所有人都痛苦地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耳朵,鲜血却从指缝间流出来。
江一寒冷静地按了按耳朵里的棉球,心里满是苦涩。若不是楚南飞提早有所防范,这次恐怕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楚南飞却没有堵塞耳朵,彭新宇也没有。
在黑暗的空间内,听觉是唯一洞察敌情的手段,楚南飞不想让自己成为聋子。
不成为聋子的代价就是他要忍受两轮声波的攻击——爆炸所产生的超声波几乎要将耳膜给震裂,听觉似乎暂时消失了一般。在楚南飞抓住周芳华的手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发黑嗓子发咸,瞬间便喷出一口鲜血!
“南飞!”周芳华痛苦地看着楚南飞,鲜血滴在她那张标致的脸上,如暗夜里盛开的罂粟。
楚南飞躺在冰冷的青石碎块上面,望着漆黑的祭坛,祭坛顶端的绿色光亮似乎暗淡了许多,上面被震碎的石块纷纷下坠,硕大而坚固的祭坛似乎要在一瞬间就要倒塌一般。
溶洞通道里的本杰明小分队更为凄惨,比那些被枪爆头的家伙们害惨——剧烈的震荡引发的冲击波将前面开路的队员掀起抛到洞壁上,还没等享受次声波的眷顾便被砸得骨断筋折。
本杰明痛苦地靠在洞壁上,满脸鲜血,浑身散架了一般,摸到一支冲锋枪顶在洞壁上艰难的站起来,祭坛方向却传来一阵难以察觉的声波。
一名侥幸受轻伤的队员爬起来,原地转了好几圈,径直向祭坛方向冲过去——手里没有任何武器!
次声波犹如紧箍咒一般扼住本杰明的脖子,耳膜似乎破裂一般疼痛,眼睛凸出,呼吸急促。本杰明本能地跟着跑出去,尽管祭坛内有更强劲的对手,尽管不知道对手隐蔽在哪里!
坑道内狭小空间内,次声波被光滑的洞壁往复传递,形成了循环伤害。
那个侥幸生存的队员之所以冲出去,并非是他知道次声的杀伤力,而是本能。
人处在危险之地的求生并不是凭着经验,而是本能。
祭坛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那名队员刚好跑到祭坛台阶的位置,楚南飞便将其击毙——而埋伏在其他隐蔽点的同志却没有反应!
不是没有反应,而是都在痛苦地抵御着次声的干扰。
唯独楚南飞对次声似乎有某种天然的抵抗力,或者是小分队在找到第一轮次声攻击的时候,他发现了抵御的办法。
可怜的家伙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便被子弹洞穿了胸膛,一只脚踏在祭坛台阶下的“苔藓”上,直接陷入其中。
如果没有那些苔藓,估计这家伙能保个全尸。
当鲜血注入那些“苔藓”的瞬间,“苔藓”纷纷聚拢,犹如嗜血的细菌一般聚拢,而那家伙即将倒下的身体上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膨胀——应该说是爆裂!
彭新宇盯着祭坛下中枪而没有倒下的“人”,呼吸不禁急促起来,起身跑出隐蔽点,尽管高格明奋力抱住彭新宇,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甩了出去,摔在洞壁上,坠落在地上痛苦地生硬着,惊恐地望着彭新宇的背影。
这超出了高格明的意料。彭新宇是一名学者,弱不禁风,带着五百多度的近视镜,最关键的是老彭身患绝症!
高格明捂着胸口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将耳朵里的棉絮抠出来:“老彭……”
彭新宇已经跑到了祭坛之下,对面便是那个被“苔藓”包裹取来的“巨人”,而通道口处的本杰明也闯了出来,惊惧地望着硕大的祭坛之下的手下,抱着冲锋枪浑身战栗。
“上帝啊,他怎么了?”本杰明兀自后退,却撞到了侥幸逃出来的两名队员。
满脸鲜血的两名队员此刻早已惊得目瞪口呆,望着祭坛下不断膨胀的“怪物”,连叫喊的声音都消失了,甚至心跳都快停止了!
楚南飞用身体挡住周芳华,两个人不断地向洞壁方向后退,就在退无可退的时候,只见彭新宇竟然从隐蔽点跑出来,奔向祭坛下正在被“苔藓”所吞噬的人!
楚南飞想一枪爆掉他的脑袋,而周芳华却愕然地望着彭新宇的身影:“他就是一个疯子!”
声音很若,近乎自语,瞬间淹没在坠石的轰鸣声中。
楚南飞抱着冲锋枪飞身一跃,翻滚到彭新宇近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向后面一甩,却没有甩动他,彭新宇只打了个趔趄,而且眨眼间便挥拳砸中了楚南飞的胸膛,发出“砰”的一声!
“南飞!”周芳华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彭新宇如野兽一般冲着祭坛嚎叫:“我要研究这些未知生物的特性!”
“你这是自私自利!”楚南飞从地上弹起来上去一招擒拿手,扣在彭新宇的脖子上,彭新宇张牙舞爪地比划着,楚南飞狠狠地扣住他的喉咙,腰间一用力,将彭新宇甩了出去。
正在此时,那个似乎能无限膨胀的躯体竟然爆裂开来,近两米多高的躯体在空中忽然解体,没有骨头碎裂的声音,甚至没有任何声音,就像一支装满了水的气球一般在空中爆炸,一股腥臭难闻的气息瞬间扑鼻而来!
周芳华捂着鼻子跑到楚南飞近前:“快走!”
楚南飞胁迫着彭新宇退出十多米远,高格明也从黑暗之中跑了出来,抱住彭新宇:“老彭,你疯了吗?那些苔藓的酸性极强,能腐尸化骨!”
彭新宇的手腕子鲜血淋淋,应该是伤口撕裂所致。
楚南飞用冲锋枪顶住彭新宇的脑袋:“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