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回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今天不是老九当值吗?”
“嘿嘿,我在等你。”
“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公子去年教我的十字追魂棍,我已经苦练了一年,也不知道有没有精进,公子什么时候有空我试演一遍请公子指正。”
小痴儿性好舞刀弄枪,不说禀赋如何,至少确实肯下功夫。以前萧锦弘在府上时,他还能时时请教,上次萧锦弘一走就是一年,好容易回来一趟,不日又要入京,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而前几天书舍的人都不信他功夫有长进,墨非毓还亲口说会问萧锦弘他的武功进展。
所以尽管今天不该他当值,得知萧锦弘一早会回来后,他就一直在门房等着,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见萧锦弘从书舍回来,步履甚是悠闲,料到他今天的事已经处理完。
萧锦弘见他满脸期许,也想看看自己这个“弟子”有无长进,道:“去路灯下。”
“好嘞。”小痴儿拿起一早就放在门后的雕云棍,双足一纵冲到了路灯下。
“臭小子,教你的都忘了吗?”
“没忘,要习武,先习德,欲修德,先养性。”
“站好。”
小痴儿当即手握长棍,做了一个太极二十四式的“起势”。
“开始吧。”
庭燎下,桐叶如火,小痴儿手握雕云棍,右腿微屈,左腿前伸,渐渐探了下去,只听“嚯”地一声,雕云棍贴地横扫而出,划至半圈,突然上挑,这一转来得极快,但却听不到丝毫破风之声。
“行云流水,好!”萧锦弘忍不住赞了一句。
“刀似猛虎剑如风,枪似游龙棍如雨。”小痴儿念着心诀,手中五尺余的梨花木长棍时而翻拨,时而鱼摆,时而横扫,时而猛抡,越到后来,越像狂风暴雨一般密密层层,筑影成墙。
碧叶纷飞,有的被踩在脚下,有的刚要落下,又被飞棍带到半空。小痴儿一个疾纵冲向大树,足尖在树干拦腰一纵,身形反向旋飞而出,雕云棍直指丈余外的另一棵梧桐树。
“噗”,小痴儿落地之时,雕云棍已经穿透梧桐树干,只留下不绝于耳的嗡嗡声。
“好。”萧锦弘走上前,运力将雕云棍从树干中抽了出来,“单就这套棍法来说,你已练得很纯熟,如果能梢与把兼用,注意‘快’和‘满’的区别就更好了。”
小痴儿抓了抓后脑勺:“快了不就满了吗?”
“看着。”萧锦弘手握雕云棍,在距小痴儿太阳穴半寸的地方停下,左手一格,右手运力指腕,顺势借力反向那棵树劈出。
小痴儿见雕云棍连树皮都没打破,不由皱了皱眉,靠近一些想看清楚,这时候,一片梧桐叶正好落到肩上,他抬头望去,只见满树新长出的梧桐叶,竟似受了三秋霜打之后的一夜寒潮,纷纷飘零下来。片刻间,已是一地新绿。
“看出区别了吗?”
“没有。”
“棍法一定要力量和速度兼重,光有速度则华而不实,光有力量则一往无前,有去无回。你刚才最后一招就属后者,真正遇到敌人,如果不能一击打败对手,就再无还手余地。”
“光有速度华而不实,光有力量一往无前……有去无回。光有速度…………”尽管萧锦弘已经尽量说得简单易懂,不过小痴儿没读过书,对这些话只能死记硬背,闲下来再慢慢领悟。
功夫武艺除了勤学苦练,个人的悟性也极为重要,看他深得己传,又如此用心,萧锦弘心里喜爱,把雕云棍递给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棍分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