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行走本就不那么方便。
博慕迟磨磨蹭蹭走着,还没走到傅云珩面前,他先阔步走近了。
博慕迟看了眼不远盯着他们这边看的邓采薇,朝她露出一个大笑脸。
她长相随了父母,明艳动人,第一眼看着会让人觉得有距离,可接触过她,看过她采访的人都知道,博慕迟就是个活泼有趣的妹妹。
她对人展露的笑,都是善意真诚的。
傅云珩没在意她对邓采薇的态度,他拧着眉头看她,语气不善,“你是蜗牛?”
博慕迟眨眨眼,“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蜗牛?”
“……”
傅云珩无言以对,他低垂着眼睫看着面前双眸晶亮似身后阳光的人,用力点了下她额头,“还玩不玩?”
“不玩了吧。”博慕迟回头看了眼,那些围观她练习的游客还没走,“明天再继续。”
傅云珩“嗯”了声,“走吧。”
博慕迟点点头,余光瞥到还在原地的邓采薇,“云宝,那个美女还在看我们,她是不是还有事找你?”
傅云珩头也没回,冷淡道:“她想找你。”
博慕迟诧异,“找我做什么?”
傅云珩边拽着她往外边走,边漫不经心说:“找你教她滑雪。”
“是吗?”博慕迟半信半疑,看邓采薇的身影在视野里越来越模糊,“那她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傅云珩佯装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给出答案,“可能是怕被你拒绝。”
博慕迟想了想,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
大多数女孩子脸皮都比较薄,不好直接找自己说也正常。
思及此,她问傅云珩:“那你怎么和她说的。”
傅云珩:“我说不行。”
“就这样?”
傅云珩:“还想要我说什么?”
博慕迟微哽,“不知道,但我就觉得你可以说得委婉一点。”
傅云珩淡漠道:“怎么委婉?”
博慕迟想了想,“你可以替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行。”
博慕迟虽是个有天赋的滑雪运动员,但还真不太会教人。
从滑雪至今,她唯一教过然后在她手下把滑雪学得很漂亮的人就只有傅云珩。
当然她也教过季云舒谈书她们,可她们都觉得博慕迟教的不好,纷纷抛弃她去找别的专业教练。
为此,博慕迟在教人滑雪这件事上备受打击,放话说以后再也不收“学生”。
想这,博慕迟忽然还有点怀念以前和傅云珩在滑雪场跌跌撞撞,嬉笑滑雪的那段时光。
“云宝。”博慕迟突然喊他。
傅云珩听着她含糊不清的呢喃,微微顿了下,“怎么?”
博慕迟仰头看他:“时间过得好快啊。”
“……”
傅云珩不明白她这突然的感慨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好脾气地应了声,“然后呢?”
“没有然后。”博慕迟盯着他看,“我就单纯感慨一下。”
她低垂着头,小声咕哝着:“你再也不是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跟我学滑雪的小云宝了。”
傅云珩被她的话呛住,忍无可忍地狠狠揉了她头发一把,“谁跟在谁后面?”
“你跟我后面啊。”在这件事情上,博慕迟很肯定。
傅云珩很想给她好好回忆回忆,小时候明明是她每天央求自己陪她来滑雪场,然后又因为她在这方面有天赋,其他学习滑雪的同龄朋友都不爱和她比赛,他才“被迫”学了滑雪。
傅云珩不搭腔,博慕迟便默认了他认可自己的话。
她心情颇好地跟傅云珩去换下滑雪服,准备回家。
回家路上,博慕迟收到教练岑青筠的消息,是一段视频。
博慕迟点开一看,是自己上午在滑雪场给傅云珩表演的那一段。
表演被人拍下来传到了网上,网友们感慨,运动员就是运动员,连日常训练都是这么高难度的。
当然,也有人说博慕迟作为一个专业运动员,不去特有的训练场训练,反倒是到这种游客滑雪场训练炫技,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
现当下的网络环境负责,无论是明星还是普通人,都会遭受各种议论和抨击。
博慕迟很小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对网友的点评自然也不会去在意。
看完视频,她捧着手机给教练回了个乖巧的表情包。
青姐:「日常训练练这么高难度的做什么?」
博慕迟:「给傅云珩看的。」
岑青筠知道傅云珩这个人存在,也和他见过很多次面,自然也就清楚博慕迟为什么要在滑雪场秀这么一段给傅云珩看。
博慕迟在傅云珩这里,一直都是小女孩的那种心态。她学会了新的技巧,练到了新的高度,她都习惯性和傅云珩分享,让他看见,让他知道。
青姐:「知道了,不过以后在这种安全措施不那么有保障的滑雪场,别做这些危险动作。」
博慕迟给她回了个自制的,听青姐话的表情包。
岑青筠习惯了她的搞怪,含笑给她发了条语音:“明天记得继续训练,除了到滑雪场练习,日常的体能也不能落下,年后年度全国单板滑雪比赛也要放在心上,不能轻视。”
相较于世界级的滑雪比赛而言,全国范围的比拼确实不那么有分量。但从岑青筠带博慕迟那天起,她就和博慕迟说过,无论是大比赛还是小比赛,她都要全力以赴,她希望她永远不要下颁奖台。
博慕迟坐在车内,语音开的公放。
听着两人对话,傅云珩借着红灯时间看了眼旁边在专注回消息的人。
午后的阳光穿过车窗玻璃落在她身上,映衬出她巴掌大的小脸。
博慕迟的皮肤状态很好,加上年龄也不大的缘故,脸上满是胶原蛋白,让人看见就想揉一揉捏一捏。她眼睫毛又长又翘,眨巴眼的时候,总让人不受控制地去注意。
倏地,耳畔响起喇叭声。
博慕迟回完教练消息抬头,狐疑地看了眼旁边已经收回目光的傅云珩,“云宝,绿灯了还不走吗?”
她借着后视镜往后看,小声说:“后面的人朝我们摁喇叭了。”
傅云珩回神,踩下油门。
车子往前走了一段,他才问:“想说什么?”